希尔瓦娜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在一间医馆的病房里。
她头上缠着纱布,左手的手背上扎着针还在挂吊瓶,喉咙里好似点着炭火一般,令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将沸腾如汤的空气带进肺里。
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种平价小医馆的病床上,而且还在挂着这种明显落后于时代的廉价药水?
希尔瓦娜斯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然而浑身的皮肤也都好似被灼伤了般,稍一动弹便传来阵阵宛如针扎的刺痛感。
“哟,醒了么?”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在病床的不远处说道。
希尔瓦娜斯侧目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便看见了李瑜端着一杯温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少年的眉目清朗,笼罩于水杯中升腾的一片薄雾之后,叫人辨不清他眼神中的意味。
而希尔瓦娜斯看清了李瑜的脸,先前发生于她身上的那些事情的片段才如同烟花轰然炸响,于她眼底投下了斑驳难见的记忆残片。
“你?带我过来的?”希尔瓦娜斯的手指微微用力,攥着白色的一次性床单,牙关轻咬。
她看着李瑜手中的那杯水,喉咙里越发觉得火烧火燎,却无论如何拉不下自己的面子去向李瑜讨要。
“对,我带你来的。”李瑜轻描淡写地一笑,走近了些,将手里渐渐凉下来的水杯递到希尔瓦娜斯的面前。
“渴么?”
希尔瓦娜斯明明已经唇角舌燥,但却还是把下巴稍稍一抬,既不去接那杯递到自己面前水杯,也不看李瑜的脸。
“不要以为你这次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她冷冷说道。
李瑜耸肩,把手里的水杯往病床旁边的小桌上轻轻放下,道:“谁稀罕?”
这一下把希尔瓦娜斯呛得不轻,她瞪圆了一双桃花眼,狠狠朝着李瑜剜去。
谁料李瑜衬衣上的两颗扣子已经松脱了,正好露出线条鲜明的两道锁骨来。
她这一眼不偏不倚地剜到那锁骨上,却见到一段浅麦色的皮肤上两排分外明显的泛红牙印。
这个牙印?咋就这么像是我咬的呢?
希尔瓦娜斯秀眉一蹙,思考到。
更多的记忆碎片恍如潮水一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稀罕?不稀罕你怎么还不走?”
希尔瓦娜斯的脸色微红。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地下停车场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恶声恶气地回呛道。
“我和你之前,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李瑜看定了希尔瓦娜斯,沉声说道。
“什,什么事情?”
希尔瓦娜斯的气势在这个时候竟然整个儿就弱了下去。
她看着自己紧攥着床单的那只手,脑海里浮现的竟然全是这只手逐渐变成猩猩手的情景,不由得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李瑜,她恐怕已经被关到动物园去了。
李瑜如今要与她算的该不会是这件事情吧?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贫困生也没那么差劲,一流的相貌,身材也不错,而且勤奋好学、踏实能干,如果将来愿意入赘的话……卧槽!打住!
希尔瓦娜斯抬起头来,语调稍稍有些慌乱,却还是大声说道:“你开个价吧,多少钱!”
“嘘,小点声,这里是医馆!”李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临床那位险些被吓到尿崩的老大爷低声致歉。
待到老大爷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李瑜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对希尔瓦娜斯说道:“听你这口气,咋就搞得跟我要敲诈你一样。”
他指了指病床旁的一个塑料袋,接着说道:“你的手机、钱包都在这个里面,你自己点清楚,别到时候少了东西赖我。”
说完,他又把手里的一个密封袋扔到了希尔瓦娜斯的床头。
希尔瓦娜斯看了一眼密封袋里装着的物品,随即浑身一颤,眼眸中怒意昂然。
“这个是‘紫罗兰之眼’的杯子?”她问道。
李瑜双臂环胸,轻轻点头,回答道:“这个东西怎么说也是物证之一吧,辛迪加那伙人居然没有销毁掉,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听到辛迪加的名字,希尔瓦娜斯的胃里一阵翻涌,她捂着嘴唇,沉声道:“他人呢?”
知道希尔瓦娜斯问的是谁,李瑜嘴角一挑,道:“我让茨木酒吞他们报警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位面监视者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