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佩佩这副冲动的神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松开了李瑜已经被掐出淤青来的脖子。

即便不是力量型的天选者，商佩佩的握力也远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李瑜的咳嗽着，脸色一片青紫。尚未复原的身躯上也满是见骨的伤痕。

“李大人，真是抱歉。我好像有点太激动了。”商佩佩看着李瑜惨状，微笑着说道。

之前盖在李瑜身上的白布已经被红线所割裂，又沾染了李瑜伤口涌出的鲜血。

商佩佩叹了一口去，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块新的白布，重新盖在李瑜的身上。而在他转身的这片刻之间，李瑜身体上那些被红线所撕裂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李成业是不是和你说过，他以前还抓到过另一个有着如你这般恢复能力的女人。”商佩佩再次坐回到李瑜旁边的凳子上，平静说着。

“我看过那个女人，她的愈合能力与你完全不一样。她只是愈合的速度比寻常人要快一些而已。不但会留下伤痕不说，骨折的地方如果不校正的话，就会长歪。”商佩佩微笑着，又从怀里把他的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动着。

“在你还没有醒来的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些实验。比如，把你的肋骨折断，然后放进胃里。或者是将左右两个肺的位置调换。”商佩佩一面翻阅着笔记本，一面郑重地说着。

“疯子。”李瑜冷冷评价道。

对于李瑜的评价，商佩佩点了点头，道：“只要能活下去，做个疯子也未尝不可。”

然后，商佩佩便继续开始诉说他的实验，道：“不管是折断的肋骨，还是错位的肺。都会自行回到它们该在的位置上，然后伤口会自行贴合，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这根本不是愈合。”商佩佩抓着李瑜的头发，凑到李瑜的耳边说道。

“这是‘回溯’，不管你遭受到怎么的伤害，这具身躯都会回溯到其最佳状态的那个时间点。这就是‘不败之躯’，是‘神’的躯体啊！”商佩佩狰狞地笑着，目光盯着李瑜脖子上突突跳动的血管。

说完，商佩佩松开了抓着李瑜头发的手，起身走回到他的实验桌前，开始摆弄起桌上的小药瓶来。

头皮被抓得生疼，李瑜的眉头紧紧皱着。他看似一眼不发，却在心里呼唤着剑灵的力量。只要能再度凝剑，他便可拜托眼下任人鱼肉的境地。

剑灵却依然没有回应他。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李瑜缓缓说道，想要通过言语来拖延时间，至少让他的手脚重新长出来。

他看着商佩佩，这个人长久以来维持于人前的谦和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只好似一个迷失于黑夜中的疯子。

“不！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至少，我就见过。”商佩佩猛地转过头来，激烈地反驳道。

李瑜看着商佩佩疯狂的脸，缄默不语。

“你我也算缘分一场，不如再多告诉你一点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商佩佩的脸涨红了起来。

“你知道红雨是什么吗？这红雨就是诸神的筛选，唯有经历过筛选，能承载诸神力量的人，才有资格分享最后的乐园！”商佩佩一面说着，一边大步走了过来。

李瑜平静地看着商佩佩朝自己走来，他此刻的身体没有办法闪避和反击，却也没有畏惧。

商佩佩看着李瑜的眼睛，没有丝毫迟疑地将手中的医用注射器狠狠扎进了李瑜的脖子里。

“刚刚给你注射的是‘安乐死’。不过你放心，再厉害的毒药也没法杀死你。可是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永别了。”商佩佩与李瑜对视着，咬牙说道。

困倦如同山岳一般压向了李瑜的身体，李瑜没有再说一句话。黑暗吞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