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醒了过来，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环顾四周。

“安乐死么？可真狠啊。”李瑜说道。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针扎过的位置，然后随意用白布在自己腰间一围，便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新生的身体冰凉而僵硬，李瑜再次尝试着在掌心凝聚出光剑来，却依然没有成功。

李瑜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商佩佩。这个人就躺在他的旁边，呼吸和心跳都还在继续着。但李瑜知道，他永远不可能醒过来了。

这个人意图占据李瑜的身体，而将自己的意识侵入了李瑜的精神世界，却被早已与李瑜融为一体的天道剑灵所斩灭。

可四周的墙壁仍然是一片赤红，丝毫没有因为商佩佩意识的消亡而退散。

“不败之躯么？”李瑜嘴角挑起一丝苦笑。

毕竟力量全无，李瑜此刻也不急于离开这里。

扶着墙壁，李瑜先将这件别墅大致探索了一遍。

作为太平郡的大提刑，商佩佩的居所其实比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都有朴素。没有太多的陈列摆设，最多的收藏便是书房里整整两个书柜的书籍。

李瑜打开书柜，大致翻阅了一下。

书籍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是人体科学，包括各类医学着作和关于人类自身探究的科技类读物；第二种是神学，主要为新神话体系和古典神话体系；第三种则是探究宇宙起源和星空之谜的科学着作，以及少量的科幻小说。

大部分书籍都已经很久了，有着经常被翻阅的痕迹。书中的不少地方都用红笔划出了重点，旁边空白的地方还有其自己补充的注释。

种种迹象都表明，商佩佩并不是将这些书籍作为附庸风雅的藏品，而是真的在认真读书。并且，有些书籍是在反复地读。

“他想在这些书里寻找什么？”李瑜自言自语着，将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

这时，在李瑜的身后，有一个声音轻柔地回答，道：“我猜，他是想寻找答案吧。”

这个声音李瑜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当他此刻听到这个声音时，却仍然吃了一惊。

转过头却见一袭红衣似火的天道剑灵静静立于他的身后，欠身行礼。

“天道，见过主人。”剑灵微笑着，说道。

李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定这里并非剑灵所处的那一片苍白空间，而确实是在商佩佩的居所之内。

“你是怎么……嗯，怎么出来的？”李瑜想了想，然后问道。

剑灵书房的窗边，伸手推了推窗户，笑容未敛，道：“这里似乎是一处时空的裂缝，这里的一切都介乎于‘有’和‘无’之间。所以，即便是没有实体的剑灵，也可以存在于此。”

李瑜看着天道剑灵的笑颜，神思一阵恍惚。他扶着额头问道：“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再凝聚光剑了？还有，这个地方怎么才能出去？还有，阿红和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剑灵看着李瑜的脸，“咯咯”笑着，径直走过来，道：“主人，您毕竟不是神啊。这具身体刚刚重塑，还许多感官都未苏醒。您此刻应该是连站立都很困难吧，如何还能凝聚光剑呢？”

然而李瑜此刻的躯体冰冷而麻木，他靠在身后的书柜上，有些尴尬地将剑灵推开。

天道剑灵笑着，身体轻盈如烟，退后了几步，然后在这间书房里漫步着，继续回答着李瑜的问题。

“那个想要窃取您身体的小贼，他也不是神。就算是这巴掌大的一片地方，他想要将其从原本的时间和空间之中割离出来，想必也是透支了生命才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