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杨绝还从没有输过！

“不，年轻人。”张起灵找张椅子坐下来：“神通不敌业力，武道不敌劫数，神通越强，魔障就越多，最后杀无可杀。你读过庖丁解牛么，再锋利的刀，去砍牛骨头，也要缺口，只有用刀刃游走在无间的缝隙中，才可光洁如新。我虽修炼丹道，却从不以丹道的事情解决世俗中的问题，世俗是世俗，修行是通越大，魔障越多。”

神通等于魔障。

这句话的确属实。

杨绝沉默了，他双手抱在胸前，良久之后，突然睁开双眼：“那你有没有读过临济录？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侮辱，向你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

“这是禅宗。”张起灵脸上不变：“禅宗都是魔道，你只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却不知后面还有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你太偏执了。”

“不是我偏执，是你未看破。”杨绝叹息一声：“不说禅宗，我们说大乘经典，有五逆，第一逆杀父母，第二逆破僧集会，第三逆让佛身出血，第四逆杀阿罗汉，第五逆破人受戒出家。这五逆，永堕无间，万劫不复，是也不是？”

“不错。”张起灵点头。

“但有一人，让佛身出血。”杨绝始终微笑：“那就是提婆达多，他破僧团，投掷石块让佛出血，杀莲华色比丘，但在法华经中，他被授记，为天王如来，并没有永堕无间，其实这就是说，就算五逆大罪，都是色空假象。世间之缘分，就如乱麻一般，唯有快刀，才可以斩断，你用手去清理，怎么解得开？我劝你做龙象鸣，做狮子吼，当断则断，一鼓作气，必可丹道大成，三花聚顶。”

“道不同，不相为谋。”张起灵这个时候轮到他沉默，想不到这个年轻人，意志不可动摇，而且精通各种大小乘之经典和道家练气，不是那种初入修行，气壮如牛之小辈，而是久经沧桑，看惯人间悲欢离合之后，仍旧恪守我道，我行我素之宗师。

“哈哈，咱们坐而论道，费口舌之争，其实也在浪费时间和精气。”杨绝一笑：“不过你不动手，我也不会逼迫，其实你说得也有道理，神通越大，魔障越多，这口舌之争也就是缘起于微风，如果动手的话，那结缘就甚深了，实不可为。”

“哈哈…...”张元辰一扫阴霾：“我的徒儿告诉我，你是一位可以和我比肩的存在，我才特意请先生来此一叙，今日里看来不说实力，光是这一份对武道的见解，先生便在我之上，请了！”

杨绝大笑三声，对身边的鱼北瑶道:“你和那个方恒，可能有些误会，你现在去和他解释清楚。”

鱼北瑶低声点了点头。

张起灵对身边两个弟子道:“你们的师弟方恒性格偏执，可能惹下错误，你们一起去守护鱼北瑶大小姐，如果方恒想要对鱼北瑶大小姐动手的话，你们打断他的手！”

“是，师尊。”

张起灵对杨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却看了杨昆玲一眼，杨绝大笑道:“我知道你请我来，必然是有大事儿讨论，杨昆玲是我信任的人，我们讨论的事情不用瞒着她！”

“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