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秦汐月吃吃低笑一声,而后伸出十根葱葱玉指,抚上了桌上的七弦紫竹琴。
“叮、咚……”
简单的试音后,空灵、悠扬的琴声开始缓缓响起。
而一道带着些慵懒气的吟唱声也随之漫起,魅耳迷神。
这琴声与歌声应和相伴,像是日落空谷、晚霞妆点,整体给人一种无比放松的慵懒惬意感。
武季静静地听着,心神也难得的享受到了清闲、空灵的愉悦。
一曲既罢,承接的下曲却又猛地变了风格,如同鱼如河湖、龙游大海,欢快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激昂的进取。
武季挑了挑眉头,眼神有些好笑。
这个秦汐月,看来准备的也很是充分啊,先抑后扬的撩拨,是想要抓住他的心吗?
“刺啦~”
一声裂响,秦汐月的琴音和歌声为之一乱。
“继续,朕给你添点难度,且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感觉着有些发凉的身体,再听到武季的嘿笑吩咐声,秦汐月抿紧了嘴唇,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继续奏唱。
殿外,听着那虽然有些模糊,但十分悦耳的琴音和吟唱,值守的宫女无不一脸的钦佩和惊艳。
可随后音唱的逐渐混乱,却让她们大为奇怪。
及至此后的断断续续,再到某一刻的断弦音停,她们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相互对视间,无不脸色通红的低下了头去。
……
黑魇深渊。
“哈哈哈哈!本宗,终于出来了!!”
一道放肆且疯狂的大笑声忽然响起,这笑声狂放而张扬,甚至吹散了密集的毒雾和灰瘴。
至于瘴雾中隐藏的各种细小毒虫,更有不少被当场震死。
等到声音越来越近,一道身影也终于冲出了瘴雾的笼罩范围。
那是一个头发乱如鸡窝、衣服破烂似叫花子的黑瘦老者。
老者不仅又黑又瘦,眼眶也深深地陷入了进去,像是在暗夜中生存了数十年一般。
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没了左脚的乌黑色脚踝。
“嘿嘿嘿,一群蠢货!就凭你们那点脑子,也配跟本宗斗?
呵!笑话!”
老者止住身形后,朝着下方的深渊吐了一口口水,眼中满是不屑。
慢条斯理的拢了拢脏乱的头发,又身子一震,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震成粉碎。
而后,老者的目光投向了胸前用细绳吊着的古朴戒指。
一把扯下戒指,看着上面的“魇”字印记,老者神色略显紧张。
“他奶奶的,现在总该能用了吧?别给本宗弄坏了……”
喃喃的同时,老者的神识也透入了戒指当中。
下一瞬,老者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几息后,换上了一身得体衣物的老者再度长啸一声,而后奔着前方的深渊顶部疾速掠去。
一刻钟后,老者的身影出现在主峰的中央大殿前。
只不过,此时老者的神色却无比难看,周边更铺满了死状凄惨的尸体。
这些尸体几乎都穿着统一的制服,但明显不是老者希望看到的那种服饰。
在周边的其他几座山峰上,急促的钟鸣正在不断回响,隐约可见奔跑的人群。
不过老者并未关注,只是愣愣的看着大殿门楣处与印象中大不一样的匾额。
“你,究竟是何人?!”
一个身穿黑色官袍的中年背靠着殿壁,右手按压在没了左臂、血肉模糊的左肩处,痛苦且仇恨的怒视着老者,颤声喝问。
“本宗是何人?嘿,哈!问得好,问得好啊!
尔等出现在本宗的地盘,却还要问本宗是谁?”
老者回过神来看向中年,怒如黑狮、须发皆张,哪怕他这一路来已经杀了数百人,却仍旧难以止住怒火。
中年瞳孔微缩,咬牙道:
“你们的地盘?本宗?你是黑魇宗早前的宗主?”
“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敢以‘你’唤本宗?”
老者更怒几分,只随手一挥,便断去了中年的左小腿。
“啊!!”
中年凄厉痛吼一声,右膝狠狠砸下,杵破了石板,却强撑着没有摔倒。
“不论…你是黑、黑魇宗的哪一任宗主,也不论…你是何等实力,敢屠戮朝廷官差,你,都难逃一死!”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两处肢体的断裂和大量失血,以及某种诡异力量的不断侵蚀,使得中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但中年却仍旧强撑着,愤怒宣判了老者的命运。
“还真是大周的官差?”
老者眉头微皱,其后却是不屑冷笑一声。
“朝廷?呵!老虎不发威,猴崽子竟然也敢称大王了!
好,好得很!敢灭我黑魇宗、夺我福地,看来这大周的帝室是不想存在了!
既然如此,本宗就满足你们!”
冷笑喝骂着的同时,老者抬手轻轻一劈,直接隔空砍断了那中年的脖颈。
至于中年临死前的嘲讽眼神,老者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知道外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变化,而大周朝廷显然是站在获利者一方。
但不论朝廷得到了什么,他都不在意。
因为绝对的实力,足以无视一切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