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阵势,马越也不敢孤身犯险。
毕竟,他虽是正牌的龙门境,但也只是龙门境一重。
无奈之下,马越只能率军不断冲杀悍不畏死的禁军,以不断剪除女帝的羽翼。
时间缓缓流逝,半个多时辰后,当一万禁军骑兵尽数战死,当禁军步卒只剩不到三千还在顽抗时,密集的号角声忽然从南北两方的远处响起。
未几,密密麻麻的骑兵从地平线上显露而出,朝着战场所在快速包抄而来。
马越抹掉脸上的鲜血,看着唾手可得的战果眼露挣扎。
数息后,马越猛地神色一狠。
“传本将令!命令前军后军各转向,全力迟滞敌军!
中军所属,有进无退,给本将将他们尽数碾死!
杀!”
命令下达,前后军各自近三万的大军迅速调头,分别迎向南北方的敌军。
至于中军的三万多大军,则组成一个圆,朝着中央的车队疯狂冲击而去。
落尾山上,常山扫视着下方的战场,眉头紧皱。
古元帝朝竟然调来了四十万精锐骑兵围杀西凉铁骑,他们哪里调来的,就不怕前线战事崩盘?
“殿主!有消息了!”
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常山身后。
“说。”
常山没有转身,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是!殿主,北方的那二十万骑兵,有两万是留守古元帝朝的禁军,八万是值守古元帝陵的护陵军,还有十万则是北星皇朝的禁军。
至于南方的二十万骑兵,其中五万是雷冶所率禁军,其余十五万是首次出现,目前尚不知具体来历。
但这十五万大军全是女子,很有可能是古元女帝登基后组建的秘密精锐。”
常山细小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曲起缓缓摩挲着。
“护陵军,女子军,呵,古元女帝,你的底牌可真是藏的够深的……”
“殿主,马将军的西凉铁骑怕是…危险了。
要不要组织人手尝试从外侧设法接应一下?”
“记住,我们不是军卒,不到万不得已,战场不是我们应该出现的。
大军厮杀,非我等所擅,贸然登场,非但无法奏功,反而有可能全军覆没!”
常山轻声细语的说着,说话的黑衣人却是身子一抖,赶忙应是。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忽然开了口。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马将军能够擒下古元女帝,那战局将瞬间翻转!”
“呵呵……”
常山轻笑一声,笑声有些奇怪,带着几分慨叹,还有几分类似于自嘲的异样感。
“都到了此时此刻,尔等还以为那古元女帝是在帝辇中吗?”
两个黑衣人不由一愣,接着便脸色大变。
“殿主的意思是,那古元女帝从始至终都不在帝辇中,她早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必然!古元女帝既然知道了我等的存在,又费尽心思的布下了这等埋伏,又岂会亲身犯险?”
常山轻声唏嘘着,随后指了指南方的古元军队。
“那古元女帝,此刻定是在雷冶的禁军守护之下!”
……
战场中央,马越一枪挑杀最后一个龙门境高手,而后心头沉重的挥枪猛砸,将帝辇砸的四分五裂。
看着从碎屑飞溅中持剑向着自己刺来的女官,马越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随意一枪刺穿那女官的咽喉,将其尸体抖飞之后,马越猛地仰天长嘶。
愤怒、不甘、自责的嘶吼声中,周边的西凉铁骑沉默的检视着武器、处理着伤口。
很显然,这次突袭他们是上当了。
而谷口两方已经将退路彻底堵死的古元骑兵,也从侧面预示了他们的命运。
虽然每个人的心神都沉重且复杂,但他们并不畏惧死亡,更不会胆怯降敌。
今日纵死,英烈祠、曲唱画事中,也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让他们不会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埋骨他乡。
更何况,朝廷大军正在南方猛攻,古元帝朝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根本蹦跶不了多久。
过不多久,这里便会有一处英烈碑耸立!
“将军,无需懊恼。起码,我们在此地也吸引了不少古元精锐。
如此,朝廷主力在南方的作战也会轻松一些,说不得过不了几日便能彻底击溃古元大军。
如此,我们也算是不小的功臣。”
一名副将忽然咧嘴一笑,满脸轻松的朝着马越劝解。
“是啊将军,咱西凉铁骑已经憋了太久,所期盼的不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吗?
眼下敌军终于给了这个机会,咱该高兴才是。
就刚才那样的,我都不曾舒展开筋骨。
正好,能够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
一名裨将亦是哈哈一笑,不断拔插着刀身,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老实说,东厂的人带来的那些画啊曲啊的,可是看得咱老李眼热的不行。
昨儿个咱还在想着,咱的事迹什么时候才能在故乡,甚至是帝都中传唱开来。
没想到,今儿个机会它就来了,哈哈哈……”
又是一个校尉戏谑出声,在马背上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