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慎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对她狠心，可听到她这些话，他的心不可遏制的抽痛：“现在的我是比不上他……可我还有以后，为什么你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让我出局？”

“你本来就没有机会。”沐恩轻蔑道，“要不是我过去失忆，你以为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我还能让你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吗？直到现在我都悔不当初，为什么不在你接近我的时候亲手杀了你！”

季慎惨笑一声：“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

“不，现在杀你，只能给我自己添麻烦，更何况你连死都不怕，我杀了你，顶多是让季之鸿少活几年而已。”

“呵……恢复记忆……你是找回了你的过去，可我的全都没有了。”

沐恩捧着他的脸，笑微微道：“季之鸿害了人鱼族那么多条性命，你还想有快乐的回忆？别妄想了。跟你在一起的回忆，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季慎愣愣的看着她。

不一样。

她和他的沐恩不一样……

过去的沐恩，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

恢复记忆以后，那个温声细语、柔弱善良的沐恩就死掉了。

现在的她心怀怨恨，冷酷无情，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见得会掉一滴眼泪。

“……我明白了。”季慎慢慢松开手站起身，“你休息吧，时间到了我会叫你。”

沐恩起身，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变乖了。

看着他默然离去的身影，沐恩哼了一声，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然后掀开被子，钻进去就睡。

这样也好，省得他一直缠着自己。

飞行一整夜，她也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沐恩心知自己的价值，知道季慎不会对她做什么，躺下以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而季慎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他原本不会抽烟，但从坠海的噩梦中醒来以后，原本不会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

就像抽烟，整夜失眠，还有睚眦必报。

烟雾在眼前萦绕，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如果不能回到过去……

如果噩梦醒来以后还是噩梦……

他也无需再做原来的自己了。

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沐恩，如果不是他把她带到了嘉华，她也不会被抓走。

但现在他已经想通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这是他们的命。就算没有他，混迹在人类之中的沐恩迟早也是会被发现的。

他没有错。

就算有错，也是他太过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