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忘川被打中的那只手臂剧痛，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衣袖。

他定定的看着贝尔纳：“你把派琳怎么样了？”

“哼，当然是杀了。可惜那女人手太快，没能阻止她按下按钮。不过呢，”贝尔纳拿着步枪，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周围慢慢升起的防护罩之间，向着洛忘川一步步的走过来，“杀了你也是一样的吧？”

洛忘川听到派琳之死时，心中一痛，他攥紧了拳，笑容轻蔑的看着贝尔纳：“想杀我？就凭你？”

贝尔纳最恨的就是他这份天生的优越感——他们都是人鱼，洛忘川凭什么总是压他一头？凭什么他能被季之鸿这么信任？凭什么他能让研究所的人都敬畏？

不过和他一样是人鱼……洛忘川凭什么优越？！

只要洛忘川死了，就没人可以威胁他的地位了，他就是季之鸿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了！

呵呵呵……

想到这里，贝尔纳的笑容变得狰狞，又对洛忘川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中了他的腿。

洛忘川神色一变，当即颓然跪地，他单膝撑起身体的重量，抬头看着贝尔纳的方向。

贝尔纳恨极了他这种眼神。

这种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就算是处在极度不利的环境下，洛忘川还是那样的高傲淡漠，似乎跪倒在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贝尔纳！

贝尔纳怒上心头，抓着步枪连番开枪，一下子把洛忘川的那条腿打得血肉模糊。

然而洛忘川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而已。

鲜血从他的裤腿中渗出来，慢慢的在地上凝成一片。

子弹擦伤了他的大动脉。

贝尔纳走上前，将枪口对准了洛忘川的脑袋，然后冷笑着踩住了他的手，用脚尖踩着他手上的骨节，在地上用力的辗转碾磨。

手在鞋子和地板的挤压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钝响，洛忘川脸上闪过一丝痛色，贝尔纳见到他疼，脚下更加用力，心情也更加畅快：“哈哈哈，你不是研究所所长吗？你不是季先生面前的大红人吗？你不是不可一世吗？现在被我踩在脚下的感觉怎么样？”

洛忘川没有说话，只是试图把手从他脚下拿出来。

感觉到他的挣扎，贝尔纳转而踩他的脸，还把枪口压在他已然伤痕累累的手上：“哈哈，还想带着标本逃跑？做梦吧！这下我可是立了大功一件，你就等着被季先生处死吧！”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时，一直任他踩踏的洛忘川忽然挣出了那只被枪口抵着的手，然后一把抓住枪管往旁边一推。

他的动作十分迅速，快到连贝尔纳都没有反应过来，慌忙之中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地板上，反弹起来擦伤了洛忘川的脸，然而他一点都不在乎，趴在地上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那枚钥匙，然后在贝尔纳惊恐的注视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贝尔纳慌忙的对他开枪，但是他这才发现，刚才打偏的那颗子弹居然是最后一发！

洛忘川已经浑身浴血，脸上被子弹擦伤的地方也留下了一道血痕，冷冷的看着贝尔纳。

血痕慢慢的渗出细小的血珠，在他白皙的脸颊上分外惹眼。

枪没了子弹，贝尔纳再看洛忘川的时候，就算对方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他还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被洛忘川那双冷淡的墨蓝色眼睛盯着，他突然想起了洛忘川刚才被打的时候一动不动，不由的退后一步，声音都有点变了：“你……你早知道这枪只剩一发子弹？”

“M4A1卡宾枪，美军现役步枪，有20、30、35三种STANAG弹匣，你已经对我开了十九枪，”他的声音淡淡的，“我很幸运。”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