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你要乖,父亲,家族就只能指望你了,你知道吗……”
“砰~”
谭凅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眉宇间满是疲倦。
她又梦见了那个夜晚。
兄长离世,母亲垂危。
父亲强力镇压一众判党,背弃祖训以一招偷梁换柱,生生将谭府嫡长女谭甜,变成了谭府嫡长子谭凅。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龙椅上那个号令天下的君主。
何其可笑。
脱下罗裙着青衫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啊!
“谭四,外头怎么啦?”
从梦中惊醒的谭凅强忍下咽喉处的干燥开口问道。
谭四在马车停下的那刻便已经掀开车帘,细细盘查。
此刻听见主子询问,他便从外面把头缩了回来,将车帘向上卷起,方便谭凅看得明白:“主子莫急,不过是前头有人昏倒了而已。”
和那群老头斗智斗勇了一早上,谭凅早已精疲力尽,她随意瞧了眼,见与自己关系不大便想让马夫架车离开。
可谁知!
那人竟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青言手握拂尘,身着道袍,迷迷糊糊地看着茫茫白雪中的那抹亮色,凭着本能,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可他毕竟在雪里待了太久,已是强弩之末,没走几步,他便摔在马车前的雪地里。
亲眼目睹人倒在雪地里的谭凅:……
谭四看了眼车前的人,结结巴巴:“主……主子,他干嘛……倒咱们车前面啊!”
谭凅抓起小火炉旁热气腾腾的茶盏,恨不得立马泼出去:“为什么?哼,还能为什么!不过就是看你家主子有钱无势,想光天化日之下讹我呗。”
谭四睁大了眼。
今日,他真是受教太多了。
“那主子您看,小的应当怎么办?”
谭凅抹了把被热气熏陶过的脸,阴笑:“你下去,看看他长得怎么样。”
“啊?”
“啊什么啊,去呀!”
“哦。”
谭四将手中的狐裘置于坐垫上,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他扒开青言的长发,随意拿块抹布擦去其脸上的雪粒,细细打量。
“主子,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是个俏公子。”
谭凅含着口茶,眉飞色舞,十分满意。
待其咽下茶水润了润嗓子,她方才道:“那还等什么,抬回府啊。”
如此直白的话语,着实惊艳了谭四。
谭凅也没了一开始的闲心,自然懒得理会自家下人的表情管理。
她心中不停的打着算盘。
听说,近日里新开的那家快绿阁最缺这些个清俊可人的俏公子啦!
对于一个不怎么像好官的“好官”来说,银子是永远都在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