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要挟吧?!”
“也不算吧。他的意思是,我要不管,那就是世界末日,末日一来,可不是都得死吗?哦对了,你也算我家里人吧?”
“滚,别把我算进去!”
堂兄哼了一声,又接着说:“总之他说得这么严重,我也特不好意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世界末日,单身狗也有责?反正是当个传声筒,也不需要做什么、想什么,就顺其自然吧。”
“于是你就从了?”
“废话,我能怎么办?骑虎难下!”
“那你见过《西夜古书》吗?”
“真没见过。”
“你知道明天的聚会是搞什么东西吗?”
“真不知道,他教了我几句口号,就跟‘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三体’差不多的那种,现在具体事务,都是我女朋友在操办,我就是个傀儡而已。”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悬梁自尽’?”
“人家叫宣粱!你要再敢调侃她,你也别悬梁自尽了,老子赐你自尽!我现在一呼百应,别轻视我的力量!”堂兄怒骂着。
看来这家伙跟我一个属性,护女朋友就跟藏獒护主人似的——狗老拴着就发疯,人老单着就神经,诚哉斯言啊。
他骂骂咧咧要挂电话,我这才嘱咐他万事小心。“科学会”毕竟准备堂而皇之跟莫罗教作对,万一无脸男找他麻烦,弄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放心吧,也就闹得欢而已,人家根本就不把我当盘菜!”他苦笑着说,“你知道,‘科学会’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是用科学的力量来对抗邪教吗?”
“你看我长得像科学的人吗?”他叹口气说,“这就是随口起的,当时我正在看《科幻世界》,底下粉丝留言,说给组织起个名字,我随口说了个‘科幻会’,女朋友说不好听,就改叫‘科学会’了——连名字都起的这么随意,能有出息到哪里去?我们也就是一份安慰剂罢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了那么十几秒钟,这才打算往门外走去。
我给闻廷绪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晚上想一起吃饭。他这次回复得特别干脆。
“还在加班,你来公司?咱俩叫火锅外卖吃。”
“你还有心情吃火锅?”我飞快打着字。
“天塌下来也得吃饭,况且对我来说,早在二十多年前,天就已经塌掉了。”他如此回复道。
我掩上办公室的门,朝楼道走去。楼道里一片忙碌,警局最近多了很多人,他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电梯间的屏幕上正在滚动着新闻,记者正在天坑边现场直播,我看到了林瑛的身影,她正面容严肃地俯视着那个天坑。
那个天坑跟上一个完全不同,深渊里闪着的是绿幽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