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生气又好笑，她对季远航除了恨早已没了任何兴趣，却还被当成了假想敌。

不是遇上对的人，就不会知道自己以前错的有多么离谱。

她遇上墨修宸，用尽了毕生的运气，偶然相逢，交会也是雨点浮萍般的短暂，却不想竟衍生出这么一段令她刻骨铭心的缘分。

只是这段缘分太过短暂，就像夜晚突然滑过的流星，虽然无限绚烂美好，却是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眼睛有些酸涩的刺痛，她忙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那一下暗淡到底的情绪，心尖像被针扎一下一下的疼。

虽然极力掩饰，但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儿，做不到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很快就被墨修宸看出了端倪。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色，不断抖动的低垂的长睫，嗓音温和地问：“欢欢，你怎么了？”

穆程欢肩膀微微一颤，强忍着眼泪摇了摇头，片刻后，起身在墨修宸的膝前慢慢地蹲了下来，伸手，握住了他搭在扶手上的右手。

她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眼圈很快就晕出薄薄的水汽。

墨修宸是多敏锐的人，早就发现了她情绪的不对，只不过不确定原因，所有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深眸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沉默中，他们似乎对视了很久，久到要把眼前这一瞬变成亘古永恒，就像是要在这默然不语中韶华白头，看彼此一生。

“叔叔……我，要走了……”良久，穆程欢终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