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漆瞳仁重重一缩,一直平静的眸底瞬间卷起滔天怒意,大手迅速擒住她拿刀的那只手,声音冷厉地命令她,“把刀放下。”
原本只是失去耐性,略施小计逼她主动来找自己求和,结果这小傻子竟然给他来这么一出,豪气云天地要替那帮兔崽子代罚受过。
很好!
穆程欢哪里知道他们那些人玩儿的猫儿腻,豪气云天的同时心里其实也是十分害怕的,但她不能让那些保镖因她而无辜被连累,这个人情债她背不起。
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生母留给她的那座债山,这段时间简直日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即使这男人闷声不吭一字也不提,她心里也未曾有一刻轻松得一丝喘息。
其实她这几日跟他怄气闹脾气,也不是完全的赌气,她不傻,自然知道叔叔是不舍得苛责,但同时她心里也清楚,他对她不可能没有怨恨之意,这样纠结在爱恨之间,他心中恐怕也是十分煎熬为难吧?
经过后面这几天的反复思虑,她已想明白,与其自己再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这样心怀隔阂的彼此折磨,倒不如就这么闹开一场,撕破脸,再丢开手,叔叔的心里是不是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呢。
想到这里,她咬牙闭了闭眼,心里痛的要命,却还是嘴硬的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假惺惺装出一副在乎我的样子,将我丢在这山上一个月,不就是因为那件事而厌恶于我了么,既然已经心生厌恶,又何必勉强自己,不如此时就做个了断,彼此都落个轻松痛快。”
听着她言之凿凿的一字一句,男人那张原本紧张关切的俊脸,就那么一寸一寸黑沉下来。
反手一动夺下她手里的刀子,另一手却握着她的手腕没松,将她扯到跟前,盯着她冷笑着问:“了断?我倒是想听听,你想怎么了断?”
他这二十多天昼夜繁忙间无一时不惦记她,可这个搅得他无法安睡的小东西她在干什么,在没心没肺的跟那些保镖混在一起斗地主斗得不亦乐乎的同时,想的就是要跟他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