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的噩梦里不会再有墨修宸,可是过去的每一夜晚,每一个支离破碎的梦里,都有他的影子;她说她不会再因他而变得不快乐,可是看看现在的她,面对他的生死讯息,还是控制不住地会剧烈涌动内心的情绪。
从暮城的看守所回来后,她每天都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起他,不去恨他,不是她高风亮节,而是她心里清楚,他留着那一纸婚书将她捆住,目的就是希望她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因此恨他,这样也可以“怀念”他一辈子,这男人太聪明,他懂得如何用另外一种意义“强迫”和“占有”她。
所以她不想折磨了自己,却成全了别人,可有时越想忘,就越是忘不掉。
何况,恨他有用吗?
身边还有一个流淌着他的血液的小东西存在着,她绝不能将这一代的恩怨再灌输到下一代的心里。
所以在儿子面前,她从未说过他爸爸的半句坏话,准确的说,是从不提起。
可是嘴上不提,并不代表心里就能真的忘记,每天强迫自己不要去犯贱惦念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找韩东打听,但却控制不住自己三更半夜爬起来上网去查他的消息。
然而不知道是他那边下了什么命令,还是媒体对他的生死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总之,她搜遍了网站上的角角落落,都未曾看到有关他伤情的只字片语。
于是她又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吃几片安神片都不管用,最后终于在将近二十天没有合眼的恶性循环下,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再次被送进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恍惚中睁开眼的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守在床边,此刻正是朝阳初起,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他逆光坐着,俊美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好看得不尽真实。
她慢慢的抬起手去摸他的脸,牵动了被摔得错位的骨头,但她没有放弃,执拗地想要完成这个动作,仿佛错过了这一次,便再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