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穆程欢回到酒店。

穆青泽在忙，还没回来。

穆程欢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给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宝贝儿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

琪琪永远是霸占话筒的那一个，小羊羔一样咩咩鬼叫着，穆程欢融化在那一声一声想念妈妈里。

她出差前对宝宝们说过，这次回去后，就能去那个漂亮的小区住大房子，琪琪就能去市区里漂亮的幼稚园了。

电话里琪琪说：“妈咪，我已经和院长奶奶说了哦，等你回来我就要去市里住漂亮的大房子，到时候请院长奶奶来我们家做客，哥哥还借院长奶奶的手机查了漂亮的幼稚园，那里面就像游乐场一样，什么都有，好美好美的……妈咪，等你回来就带我去那个幼稚园好不好？现在的幼稚园什么都没有……”

穆程欢……沉默下来。

心里酸涩，眼睛酸涩，客厅明镜一样的落地窗映出女人脆弱的脸庞，她的眼角慢慢坠出晶莹的液体。

穆程欢失败地喘着气，胸口闷痛像是堵着一块硬梆梆的石头。

穆青泽说过的，这笔单子谈成，她能拿到二十七万提成。

市区里幼稚园每个月园费接近三千，轩轩还要转学，加上租房子……没有这笔提成，一切都是幻想，以她现在的那点工资，根本负担不起。

穆程欢挂断电话冲出去找文文，“联系我们公关部查一下墨修宸在这边住在哪个酒店。”

“……穆姐？”

穆程欢小脸铮铮，一言不发低头找合同。

文文电话询问，结果很快，“巧了，这个墨先生也住咱们这家酒店，不过是旁边那栋B座，总统豪华套间1818房，三个小时前入住的。”

那不就是谈单会开始之前？

妈的，果然是特意来搅局的。

穆程欢去洗手间洗净已经哭花了妆的脸，攥着一纸合同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