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司机提醒她，妮可才隔着一小段距离跟上去。

墨修宸整个人的状态有些恍惚，以往来看母亲，从来都是只身一人，身后雨声沙沙，他没发觉妮可也跟在后面。

手里捧着的那束白菊，花瓣被雨丝浸透，男人长腿一曲，跪在墓碑前冰冷的石板上。

“妈，她给我生下了两个孩子，五年后儿子死里逃生，她也没有再嫁，我不想再放开她。”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恭恭敬敬放到墓碑前，“这是照片，您看看，孙子孙女，是不是您喜欢的小模样？”

“曾经以为我跟她注定是孽缘，彼此痛苦彼此折磨也曾打算放下她，可是她却在我昏迷的时候又偷偷给我生下了女儿……”

“妈妈，对不起，您的儿子不孝，这辈子唯一爱上的竟是杀母仇人的女儿，无论怎样也放不下她。”

“……妈，我是真的爱她。”

他有些絮絮叨叨地说完，低下那颗仿佛负罪的脑袋，五官，慢慢地，沉沉地，陷进十指中间。

忏悔着……

又似在祈求原谅。

妮可隔着老远的距离，雨声很大，天色阴沉，她心惊胆跳地站在这令人恐惧的地方。

等了很久，很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雨也越下越大，并且夹杂着雷声闪电。

“墨先生？”凑近几步，她小心地出声。

那跪着的男人身躯动了动，手术不久，病未痊愈，长时间的淋雨有些发烧，双腿也早已经跪到麻木，墨修宸起来时有点困难。

妮可忙小跑着过去扶他，正巧一道闪电划过，妮可吓得大叫了一声，低头却将墓碑上女人年轻时的四寸照片看清楚了。

她身子猛地顿住。

墨修宸低眸看过来，并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母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