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钻进水里悄无声息，仿佛安了消音器一般，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贺骁，被水纹激荡得蓦地清醒了几分，透过游艇照过来的光线，眼前晕开一片深色的暗红，若平澜手里的枪口垂了，接着整个人也跟着缓缓沉了下去。

腋下分别被人架住，在他马上就要窒息时，终于被冯浩和阿亮两人拉出水面。

他捂着胸口沉沉咳嗽，嘴角淌着血丝对冯浩说：“若平澜……咳咳……不能……”

冯浩咬牙打断他，“骁哥你别说话了，我明白。”

说完将他交给阿亮和其他几个兄弟，反身又潜了回去。

五分钟后，游艇亮如白昼的甲板上，若平澜形容狼狈的被拎到了贺骁的面前。

相比之下，若平澜虽然伤了两处，但都不在要害，反而是贺骁严重得多，却执意不肯马上去医院，一众手下都急的不行。

可那个男人，他坐在椅子里，身上披着一条薄毯，指间夹着香烟，除了脸色越发的苍白，神情竟还是一贯的慵懒，就好像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不是他的一般。

若平澜双膝跪在甲板上，受伤的那条腿很快在膝盖周围淌成一小片血泊，身上湿淋淋的，脸色死人一样苍白，手里举着一把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就那么跪着，一双眼睛直直看着面前的贺骁，泛青的嘴唇翕动着，对自己害死贺骁父母的罪行供认不讳，最后，若平澜眼神绝望中带着一丝祈求，“贺骁，我犯下的罪孽我自己承担，我愿意给你的父母以命抵命，但你必须答应我，放过惜若，她是无辜的。”

贺骁面无表情看着他，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未及开口又咳出一口血沫。

那颗子弹擦伤了他的肺。

阿亮见了忍不住一脚踹过去，“王八蛋还特么敢和骁哥讲条件……嘭！”

太阳穴被打穿，若平澜血灌头顶……

近十一点的学校教室，灯火通明，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