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这样,元宵节自然也不意外了,他若出现,才是意外。
若惜该吃吃该喝喝,跟王姨看了通宵的电视,第二天齐齐闷头大睡。
正睡得天昏地暗,却被一道锐利的目光硬生生给盯醒了。
睁开眼,卧室里昏昏沉沉,窗外的天空已经铺满绚丽晚霞,她这才知,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天。
床边,男人馥郁的气息一缕一缕侵袭过来,他没抽烟,眉眼安静,面容五官在暗光里仿佛工笔雕刻一般,那样的俊美如铸。
“贺先生……什么时候来的?”若惜掀开被子起来。
被他阻止,探了下她的额头,神情似有温怒,“睡觉都能睡出低烧,你是真行。”
她发烧了么?若惜不知道,窘迫地看着他俯身,给她的腋下夹体温计。
“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作什么要看通宵电视,王嫂说你睡沙发上连毯子也不盖,还喝冰镇果汁,气往哪儿撒呢?”
“我没气啊。”
他盯过来,眉目沉冷。
若惜渐渐地扭开小脸。
他甩掉脚上的棉拖,长胳膊长腿地钻进她的被窝,若惜往旁边挪,被他一把擒住,往回拖,拖回他坚硬的怀里,手臂抱她好紧,若惜心里气儿不顺,偏偏挣扎,同他死磕了好一阵。
他呼吸埋进她的颈子里,慢声笑,“行了,百善孝为先,你没学过?老爷子对我有恩,叫我我不能不去。”
若惜冷哼,到底是陪老爷子还是陪未婚妻谁知道呢?
可人家拿孝字说话,若惜被堵得没言语,听他的声音是漫不经心,带着这人天生的傲性反骨,能奢望他有一丝一毫的歉意流露?
简直天方夜谭。
前一刻,若惜当他是这样的性子,心里微微将郁闷压住。
但那天晚上,偏偏又是老天作弄,叫她意外地听到了墙角。
她发誓真不是故意的,大年初一,他留下吃晚饭,还把冯浩和阿亮一起叫来,把她喊上喊下指挥自家媳妇似的,一会儿要吃这道菜,一会儿要开那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