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摔到门板上的声音。
小小的人儿,小小的一只虎猫,外加一个老女佣,都吓得一个哆嗦。
瞬间寂静。
可也只有五秒。
贺梓铭想,既然有力气砸门,应该无大碍。
他小手扒着门,从门缝猫腰往里瞧,“爹地,要不我请假一天,留在家里照顾你好不好……”
门开了。
小西裤的背带被一勾修长的手指一勾,整个小身子便轻飘飘地被拎了起来,王嫂看着那人一张青铜脸,忙上前,“贺先生,吵到你了,对不住,我马上哄小少爷走。”
来不及了,贺梓铭脚腕一紧,已经被倒挂起来,小屁股被打,啪啪啪三下,脆响的整栋房子都听得见。
贺梓铭没抗住,哭了。
小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王嫂牵下楼,小腮帮鼓的老高,“爹地这个老不死的,我关心他,他还凶我,我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全盘告诉妈咪,让她来评评理。我决定了,不再爱他,阿嫂你别劝我,我的小心脏已经拔凉拔凉地……”
“……”这生无可恋的小模样,絮絮叨叨的,念经的小和尚似的。
王嫂也没法安慰,心说可别说给你妈听,你妈昨晚不也是受欺负的那个么,这种情况可让她作何感想啊……
这一家子,弱的弱,小的小,头顶一只大老虎。
……
若惜工作的印刷厂在郊区,规模不大,只能接一些零碎但颇为精致的散活儿,效益勉强过得去,老板没有扩大的意思,似乎也不靠这个挣钱。
早晨九点,印刷厂已经营业。
员工都穿着制服,带着手套口罩,在印刷机跟前忙碌着。
王珊管装订,忙完一批,边擦汗边走进去,里面的同事瞥她一眼,“歇会儿吧组长,那又不是你分内的活儿,前天上班,昨天上班,今天还上班,你合租的那位到底是不是诚心来打工的?”
王珊正大口吞水,来不及答话。
那姑娘凑近,“要不跟老板打个电话,辞了吧,这什么态度?”
王珊心里不是不怨,不过昨天若惜一脸焦急地求她再顶一天班,应该是真有急事,可今晚又夜不归宿,连假都跟她不请了。
又不是多好的关系,大小也是个小领导,王珊心里当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