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站起来,走向病房门口,“怎么会呢,我要听三爷说,冯先生当时不在现场,那人有几条命,他自己说的,从前那是他的口头禅,你们谁又相信他真的死了?没有他搞不定的事,你们都知道的。”
她回头,嘴角带笑,眼角却掉落透明冰凉的液体。
那样子,任谁看了都心惊。
三哥微微地睁着眼睛,浓黑的视线先看向妻子,然后移动到若惜的脸上。
他的瞳孔急速一缩,霜白干裂的唇几度阖动,主治医师查看检测仪,叹着气交代,“不许时间过长。”
贺茕将丈夫口鼻上的呼吸罩摘掉,搁在一旁,她微微侧了侧身,看向若惜。
若惜上前。
三哥望着天花板,坚毅的眼睛闭了闭,吐出极其嘶哑的嗓音,“对不起。”
若惜身子很僵,反应也很钝,她仿佛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房间,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他,若惜就想,找不到就找不到,瞎找什么呢,等三爷醒来就知道他在哪儿了。
她怀有太大的希望。
所以当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不知道作何反应。
旁边的贺茕呜咽一声,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面孔,恸哭出声。
三哥沉哑的嗓音艰难吐出,“开始几乎可以说是顺利的,贺骁的驾驶技术超乎寻常,一路向北,艰难躲过了各种大小追踪高射炮,越过中欧好几个国家,在黑海被击落。我在暗处,周文君说过,若发现有人相帮,这一路会更艰险。我和我带着的人没有急于出手,他也的确有那个能力,沿着黑海一路战斗,抵达土耳其境内,他身上的伤就有些严重了,我与他汇合,跟踪到了梓铭位置,我们按照作战计划,抢人成功。但他觉得不对,我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一路太过容易了。果然,返程途中,周文君才开始发力,知道他带着儿子战斗力会下降,那些一路上瞄准了他的敌人,也很有耐心,我们从马里返回,在伊朗有人在海域接应,眼看成功,那一日突然冒头的伊拉克黑手党实在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