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啪地被推开,里面的监护仪关然绿灯闪烁,贺梓铭来到病床前,并不敢动,垂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当她的睫毛和手指发出细微的动作,贺梓铭眼泪刷地留了下来,俯身趴在床沿对着她的耳畔轻声喊:“妈咪,妈咪?”
若惜好像穿过了梦里的那束光,猛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昏迷了三十多个小时,眼角一时刺痛无比。
等她再睁开眼,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视线里清晰映出儿子流泪的小脸,气焰沉沉盯着她的亦坤,还有后面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女儿。
她神情恍惚,费了些时间,才想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主治医生给若惜检查的时候,贺茕来了。
她让周亦坤把两个孩子带出去,门关上,病房里安静下来。
若惜神情恍惚,没来得及说话,脸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贺茕这巴掌不重,顾忌她病着,可特工的手劲儿就算只用五分也足够了。
若惜把脸撇到一边,惨白的肤色迅速变得通红,肿高。
贺茕气到脸色煞白,来回在病房里走了好几圈才稳住情绪,可她望着若惜的样子,又掩不住红了眼框,终究别开了目光。
她压着哽咽的嗓音,狠狠又颤声地开口,“我知道你想他,若惜,我也知道你撑不下去了,三年,你已经超乎了我的想像。可作为一个母亲,你失职了。一个半大不小,一个嗷嗷待哺,你太狠心也太任性了。梓铭他九岁了,他什么都明白,知道妈妈为了爸爸抛弃他们,他会难过的啊!纵然阿宝还小,这一次你要是没能救回来,长大了要是问起,作为哥哥你要梓铭怎么告诉她?那都是我哥的亲骨肉,你爱他入骨,我都懂。可两个孩子就是他的延续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若惜疲惫地捂着眼睛,瘦削的肩膀渐渐耸动,失声痛哭。
贺茕半威胁地警告她,“从今天起我会派人死死盯住你,亦坤那是个心大的,我不放心。你要再有这种想法,我就把两个孩子通通接走,一眼不让你看,我说到做到!”
若惜哭得压抑,喘着呼吸,流泪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