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想越过黑色的帽檐,凑过去亲一亲他胡茬一堆的下巴。‘’
可她忽然不敢。
更不敢问他,还好吗?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试探着触及他的衣袖,摸到了他的体温,心脏一烈,如烈焰燃烧。
可当她的掌心触及他的手臂,却发现不似从前的结实铁硬,她指尖一顿,发起抖来。
她的睫毛垂下,慌忙掩盖住酸涩的热意,唯恐沁出更多的眼泪,叫他见了心酸。
她死死地抿着唇,运着力气想扶起他。
他也顺着她的力道,撑着身体起来了,到底是高大挺俊,台阶的位置不好,若惜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一时脚踝一歪,手上的力气就松了。
他又倒回了原地,紧皱眉宇,呼吸急促。
“对不起对不起。”若惜无措地出声,她很慌乱,内心更是战战兢兢,不知为何,怕去看他。
“摔哪儿了?”她双手僵在半空,下去一寸,又轻抖着停住,“是不是起不来?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他眸光端凝着那张慌措惨白的小脸许久,狭长的眸底深深静静,褐色的长睫犹如羽翼,承载着他吐不出的晦暗叹息,他伸出手,瘦了的指节依旧修长分明,可是伤痕很多,若惜看得触目惊心。
她握住那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瞳孔中的她,又仿佛变成了当年那只被吓到的小兔子。
“别怕。”他这样轻声地告诉她。
相爱许多年,他成熟至这个年纪,怎会在意自己在她眼中变成了什么模样,她却敏感,害怕伤到他,傻丫头。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好看。
可,这已经是三年来,他最好看的模样了。
在她重新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磕磕绊绊地跨上那两个台阶,迈进门槛时,他闭着眼睛,试着把自身的重量缓缓放到她的肩膀上。
他微微侧头,精瘦的下颚就碰到了她的脸畔,清香绵绵,一如从前,还没来得及吻到,又忍不住低声说,“终于回家了。”
若惜听到这句,低头,泪水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