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裤子松散套上，皮带却被那只纤细素手攥住。

何山低头，男人眉眼沉黑如夜，大手抓住她的几根细指，握在掌心里温柔摩挲，轻笑低语，“和罗志之间的恩怨，我自己来解决，对方现在就是条扭曲变态的疯狗，我怎能放任你卷进这场危险厮杀？他连国家都不要了，这次注定是场硬仗。”

视线慢慢滑过她的肚子，他又笑了，微挑眉眼，桀骜不驯，“你总说我脑回路不够，我可是给自己留着后路呢。”

嗓音越来越低，最后飘渺似无，“……要是我真的没回来，要是你怀了，给我生下，我何山也算后继有人了。”

她闭着眼睛，意识模糊，眼睛却湿了，眼尾渗出泪珠，绷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肯松懈，浑身绷直。

明明已经被弄晕了。

何山挪开视线，给她穿戴好，再不看她，转身出门，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韩东。”

“三哥，都安排好了，刚结束任务的一队兄弟，他们最迟半夜会到，我亲自挑个身手好的送嫂子回去。”

“嗯。”他面无表情，转身，“下楼。”

…………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里，人在颠簸……

梦境里什么都有，硝烟惨叫，漫天的血色，糊了他整张脸……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背着一身的炸药，被一群人围住绞杀，人已经死了子弹还疯狂将他的身体残酷穿透……

贺茕差点咬碎两排牙齿，感知似有若无，她知道自己还有意识。

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一下，就能冲破那支针剂的束缚，醒过来。

她必须醒过来。

闭着的眼睛酸痛发红，她很想哭，想流出眼泪，飞机的轰鸣声时近时远，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还没将瞳孔完全打开，就又没力气了。

“韩……东……”嗓音嘶哑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