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让他心里发毛的感觉倒是没了,只是,一直到中午换了衣服下楼,裴逸都不想说话。
此时荣老爷子的车已经在往这来的路上,韩东去接机,自然是随行在侧。
女秘书见裴逸闷声不语,笑着宽慰,“不用担心,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裴逸强扯出一个笑,“我挺自在啊。”
女秘书没跟他掰扯自在不自在,转而开始向他交代容家和韩东之间是个什么情况。
女人非常认真,“容家先祖南渡外迁一个半世纪,家族大,规矩多,尤其在后辈联姻上,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容老膝下一子一女,韩东的母亲,就是容家的大小姐;韩东的父亲,当年则只是个中型公司的小老板,这在家大业大的容家人眼里,比乞丐强不到哪儿去,而容大小姐却偏偏对那个乞丐一见钟情,不惜跟家族决裂,同韩东的父亲一起去了暮城。”
裴逸由衷感慨,“真是个重情重义令人钦佩的女子。”
接着又听女秘书道:“后来韩东的父亲公司遇到难处直至破产,容家不但没有出手帮助分毫,甚至还暗中使了不少手段,对这个自小就沦为孤儿的外孙,也不曾有半分怜悯。直到前两年,容老的独子意外去世了,家业需要继承人,这才想起还有韩东这么个外孙。所以,韩东跟容家人,除了那点血缘关系,情分并不深,尤其是他那几个惦记着容家家产的叔伯舅舅今天也跟着来了,待会儿你就能见到。”
她的话只能说到这儿了,事实上,用“情分不深”这四个来形容容家和韩东,着实有保留。豪门的血缘通常浓不过利益,所有容姓子孙都有继承容老家业的雄心,所以容老的儿子也就未必真是意外,老爷子心知肚明,才宁愿把偌大家业都交到韩东这个外姓人手里。
而韩东,若不是墨先生出了事,还真未必领他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