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平元城中。
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瘦弱男子,一路疾行飞跃,钻入木牛斋顶层一间屋中。
此时庸云弱还未休息,正在翻阅手下送上来的密信,布置大局。
对于黑衣男子的不请自来,庸云弱看都不看,一切平静如常。
黑衣男子一进屋便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信,垂首道:“禀告君主,屻江城计划未照常进行,魏无垠中途被追命寨二当家追杀,后被白素生救下,现仍在屻江城中,尚未离去。另外,夜将不见所踪,下面的兄弟无一人见到。”
庸云弱翻阅着手上的密信,直到看完并烧毁才轻声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黑衣男子微微欠身,未有多话,同来时一样翻身而出,不见一丝动静。
待对方远去,庸云弱往后一躺轻靠在椅背上,闭目深吸一口气,身子无力的瘫软几分。
果然出事了。
先前,早在他见到那根白发之时,心里便有了不详的预感。
毕竟他今年刚满十六,纵使日夜操劳也不该头生白发,更别说是一整根长长的白发。
如此征兆,只能是不详,想必对应的……便是此事。
难道真如先前禾乐所说:只有天时,没有人和?
以夜鸣蝉的本事,怎会连这点事都办砸?
庸云弱想来想去,心中还是十分不安,随手扯起一件长衣搭在身上,推开房门向木牛斋一层走去。
见到庸云弱的到来,这些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员也同样未有表态。
对庸云弱和他的手下来说,工作便是工作,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比什么都强。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走,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事,他们心里清楚,庸云弱心里比他们还清楚。
庸云弱一路来到木牛斋一层某一角,直言道:“我要屻江城的所有资料,现在就要。另外,安排人手打入追命寨内部,派无月阁的人去,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快!”
说完,他负手站立,闭目凝神。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庸云弱只能争分夺秒,力求将损失减到最低。
……
同一时刻,屻江城中。
白素生应邀来到魏无垠的住处——一间规模不大的寻常酒家。
酒家没什么特色,无论饭菜还是环境均是十分普通。
同样是频频出头的胡麻所安排,一切以安全为重。
见到白素生到来,魏无垠一脸笑意免去他的礼节并让他坐在自己身旁,两人如同亲密无间的玩伴,挨的紧紧。
手指点了点白素生的佩刀,魏无垠笑道:“寡人记得你,你叫白素生。当年寡人将这把刀赠予你时,你还是一名小捕头。”
白素生见他还记得自己,波澜不惊的脸上意外的有些动容。
“承蒙君主厚爱,白素生才有今日,当年若不是君主赐刀,白素生恐怕活不过多久。”
魏无垠摇摇头,不喜欢他这套说辞:“既然你我是老相识,寡人又欠你一命,以后像这样的客套话就不必再多说。”
“属下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