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已是平元城境内。
数十道人影于青天白日下厮杀成一团,是和身前一老一少誓死相抗。
他们本是负责打家劫舍的乱匪,算是最外围的势力,被安排在此设卡乃是为了谨防漏网之鱼,不放过任何一名过路人。
按理说他们才是最凶的人,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地乱匪!
可他们眼前忽然出现一老一少,一上来便二话不说地对他们下狠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一个照面弟兄们就死伤过半。
局势一下变得怪异起来。
又碍于对方实力高强,他们只好采用围攻的计策。却不想对方竟凭借高超的武艺与他们玩弄起来,让他们打也打不过,逃也无处可逃,只能眼看着弟兄们被他们一一虐杀。还不如硬着头皮上……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爆喝:“斩!”
只见丰末年忽然跃起数丈,手中一把寻常大刀被他自上而下劈斩下去,迅如奔雷。
随着一道凝实内劲向前砍出,轰地一声,当场毙命数人。
再一回头,肖云锋那边也正好结束,只是画面比自己身前好了太多,不仅给乱匪们留了全尸,连血渍都未发现多少。
他将长刀随手一扔,甩在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身上。
翻身上马,扬声道:“这都多少批了,还有完没完了,一个个都疯了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一连数问,不知是在问肖云锋,还是在问这些死去的乱匪。
眼看远方黑压压的一片正在快速接近,丰末年又从马上飞下,拣回那柄长刀……
再一抖震,鲜血飞溅,散了干净。
向肖云锋问道:“怎么办,前面似乎是他们的根据地,人数怕是有好几百。现在我们已经被人发现,要不要改道?”
“不改,杀过去!”
肖云锋跃于马上,当机立断。
这一路赶来,两人已遭遇多次乱匪。
他们昨日前去无垠宫时走的也是这条官道,当时还未见此状况,一路畅通。
如今官道上忽然冒出多批乱匪,想必是在魏无垠设宴款待众人之时,趁他无法抽身、无心过问,迅速调动人马打了个时间差。
再看乱匪身旁的储物,多是一些商人、平民所携带地商货和日用品。
怕是有不少无辜平民、商客,因他们死于非命,被连人带货留了下来。
这样恶狠的乱匪,如果不能将他们铲除,恐怕会有更多人因此而丧命。
肖云锋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也不能任由他们猖狂下去,杀一个是一个,这种人他从不可怜。
只是一些最低级的乱匪,多费点功夫而已,不算什么。
丰末年嘿嘿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要不是看在肖云锋表现的太文雅,连杀人都不带见血的,他还真以为对方是大发慈悲,心有活佛。
当下,刀背在马屁股上一拍,率先冲去。
自丰末年隐居气劲宗后,十几年来,也就在炎阳镇军营那次略微有些尽兴,却还被人突然搅和,中途打断。
这次说什么也要过过瘾,全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为不久的将来——磨刀!
……
木牛斋一层大殿,比往日更显繁忙。
负责搜集、整理情报的人员已临时加增一半,达到百人之众。
各地信鸽沿着早已铺设好的路线跋山涉水,钻入木牛斋内,正因为有庸王的军队在下面提前开路,才鲜有被人中途拦截,一路畅飞。
卸下密信后,情报人员又将收集到的密信一一筛选。
若上面写的是大事则交由庸云弱定夺,若上面写的是小事则直接作出决断,当场给予回复,是因为庸云弱早就赋予了他们一定的决策权:一些计划中的事,无需多问,照常进行。
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因为庸云弱了解目前的局势,对此胸有成竹。
眼下,早已被庸王军队渗透的平元城,内有幻剑门、气劲宗等超级大派联合压阵,外有提前占领的军营低调蛰伏,方圆五百里内无论城里城外,固若金汤。
丝毫不惧乱匪攻城。
此时,木牛斋顶层的走廊上。
庸云弱凭栏眺望,长发随风,目光看向远方的平元城,竟露出一抹诡笑。
没想到屻江城一事竟使得夺命寨的乱匪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歪打正着地在自己铺设的路上,帮了一手。
虽然夜鸣蝉的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计划也被打乱,但事已至此,庸云弱暂时无暇追究。
但他一定会追究!
如今,夺命寨的情报他也早已派人了解。
五位当家的,除去已经死掉的排名四、三、二的十里追、百里追和千里追,还剩下一个智囊“葛年”和大当家“马沐”。
与死去的三人不同,他们两人既是夺命寨真正的当家人物,也是这次全面进攻事件的主谋,在夺命寨中地位最高。
一名兵客匆匆来至屋内案前,手中是整理过的情报,厚厚地一叠如成年人手掌般。
放下,走开,毫不拖泥带水,乃是奉命每一刻钟就要送上一次,不容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