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帆双手递茶。
满是歉意道:“是我兄弟二人唐突,见到恩公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若是不小心惊到了恩公,我兄弟二人给您赔罪了。”
肖云锋见他俩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不好甩他们脸色,抬手接过茶,问道:“这恩公二字,怎么说?”
彰帆贼贼一笑,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方远,却是不再接话。
方远咧着嘴,仍是沉浸在见到肖云锋的惊喜当中。此时彰帆提醒了他,才将双手置于前胸,一扯、一翻,从衣襟中掏出一副护心镜。
护心镜的一面已经深凹,肖云锋只看一眼便认出这是由尖锐武器击打在上面所致,只是不知这副护心镜所抵挡的是长矛还是重弩,或是别的什么,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但不管是哪种武器所为,从那凹陷下去的程度可以想象的出,若是没有这副护心镜来抵挡,想必胸膛会被瞬间穿透。
“当日恩公赏了俺几两银钱,俺心里可高兴了,后来俺看见路边有人卖这个,也不知怎地就是特别想买。俺向那店家一问,要价正好跟恩公给俺的钱一样,之后俺就买下来一直戴在身上,谁知竟保住俺一条小命!”
方远一口一个俺,说话时还一直挠头,脸上憨头憨脑地笑着,却是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彰帆轻声一笑,又在一旁补充道:“恩公有所不知,方远与我原本都是看守平元城城门的兵客。后来我俩升职,被分配到屻江城中成为巡逻队的一员,谁知竟然遇到君主遇害一事,被一位名唤千里追的乱匪打的落花流水。”
说到这,彰帆又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面色由喜转悲道:“上百名弟兄死伤大半,多亏了方远帮我挡住一计绳镖,我才侥幸活了下来。而方远也因为这副护心镜的存在保护住了要害,同样侥幸活了下来。他是我的救命之人,恩公又是他的救命之人,那恩公自然也是我的救命之人。”
肖云锋默默听着,想不到自己行方便的几两银钱竟能在日后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可他仔细一想,这一连串地事情看似环环相扣,其实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联。
虽然两人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说起事情的缘由也说地头头是道,但这几两银钱在方远为他指路的同时就已经作为“酬劳”被他送出去,不再与他有关。
真要算的话,应该是方远自己慧眼识珠,能够相中这一副护心镜并将它长久戴在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当下,肖云锋摇头道:“二位不必如此谢我,当初方兄为我指路,我行方便与他是应该的。至于这副护心镜,乃是方兄自己有眼光,算不上是我的功劳,能够因此保住一条性命也是方兄自身的安全意识过人。”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方兄舍命救下彰兄,这更是与我说不上关系,感情深厚的是你们二人,我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方远一听,不愿意了,桌子一拍,耍性道:“不行,恩公就是恩公,俺方远可不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彰帆点点头,也算是附和了方远的意思。
其实肖云锋说的这番话,他听着也颇为赞同。
但他与方远都是寻常出身,平时靠的不是自己就是自己,像这次死里逃生的一幕真是说不出来的惊险,做梦也不会猜到。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肖云锋的这支插曲发生在了方远身上,不然二人哪能活到现在?
所以,肖云锋是他们恩公这个事,无论谁再怎么说,都不会有所改变。
两人早已认定。
彰帆正色道:“我俩心意已决,恩公不必再好言相劝。从今往后,我俩各欠恩公一条命,无论是当牛做马,还是上刀山下火海,仅凭恩公吩咐,彰帆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