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王二腿一不知自己父母是谁,二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几个朋友。
别看他现在二十好几了,比肖云锋庸云弱他们都要大好几岁,可他这二十多年里也不过就是像个癞皮膏药一样的这里赖点儿,那里赖点儿,赖着赖着就赖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朋友?
或许曾经是有过的吧。
王二腿跟在几人后面默默骑着马,脸上毫无波澜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却恍然想起几个曾在不惊城里频频出现过的身影,十分怀念。
王二腿被人瞧不起了二十多年,打心底的有种深深的自卑感,哪怕他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不仅有了大后台,也一举成为了气定期的武客……
可他就是觉得孤单,觉得自己不被人理解。
朋友这一词,往深了说就是知己,木牛斋那些人知他懂他吗,答案肯定是否定,所以王二腿觉得自己很孤单。
倘若自己还是像以往那样,一个人浑浑噩噩下去,倒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心思去奢求、去怀念什么,可现实偏偏就是自己曾经拥有过,尽管只是一瞬,却也足以在心中铭刻。
王二腿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凉。
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压抑,口中也禁不住轻喃道:“骆兄,你还好吗……”
黯然伤神之际,一个飘飘仙子般的身影悄悄凑了过来。
裘雨芳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又独自叹着气,心中不知怎地就爆发出了一股莫大的同情心。
想要轻笑着跟他打招呼,却发现自己已经受到了对方的影响,怎么也笑不出来。
只好轻声道:“原来你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大哥,他是姓骆?”
王二腿本来还挺悲伤的,此时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又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想笑?不是。
想生气?也不是。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因为自己说了个“骆兄”,就能把对方联想成自己同母异父的大哥,明明就是最不可能出现的猜测,怎么一到裘雨芳这里就变成了首要答案呢?
王二腿偷偷撇了她一眼,是因为昨天夜里和今天早上的事,心里还对她有点儿害怕。
可当他看清裘雨芳脸上并不是在刻意装作悲伤,而是真真切切地摆着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时,王二腿就瞬间明白自己:误会她了。
或许,她真的就是那种纯真,纯真的有点傻。
也或许她曾经有过旁人不知道的经历,仅仅是接近自己一些,就能够感受到和他一样的感受。
想起对方是个什么年龄,自己是个什么年龄。
王二腿心里蹭地一下冒出来一股使命感,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仿佛是在向他预警,正在无比郑重的告诉他: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条件反射般,王二腿就像是在木牛斋里上课时那样,学着庸云弱的样子轻轻笑了笑。
声音平稳且儒雅道:“我不记得自己从哪里出身,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同父异母的亲人,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骆兄是我在不惊城里结交的一个朋友,并不是我的亲人。”
说话时,王二腿不自然地改变了一点语气。
就像是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语速也逐渐变得轻快随意,到了最后更是如同开玩笑般,不自觉的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