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色下,单凭裘雨芳手中一颗夜明珠可不足以看清彼此神情。
但他们能感觉到,大家心里还是觉得:跟着嬴悦或许比跟着什么魏无垠强。
奎阳见嬴悦挖起了自己的墙角,许久不曾变过的神情总算是稍稍动容。
他勾了勾嘴角,浅笑道:“难得从你口中听出这种话,我差点儿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你就不想想,他们是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
奎阳低声笑了笑,表情有些无奈地连连摇了摇头:“生活在一个地方十几年,每日里不让做这,不让做那,到头来刃尖般地性子都让你给磨圆了,你又开始心疼了?”
“嬴悦,适可而止吧,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大家好过。”
“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我们几千名弟兄在你眼里,根本连那个女人的指甲都不如。”
话题扯到那个女人,乱匪的心又悄然站在了奎阳一边。
自己曾经也是随便一吼都能把人吓破胆的狠角色,每日小弟跟着,众人捧着,活得说不出来的威风。
而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连个十几岁的女娃娃都打不过……
不就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对此,嬴悦又有话要说了。
此时的她已在奎阳说话间稍加收敛神情,变作了平日里的冷淡模样。
面对奎阳的诡辩,她不仅不觉得有道理,反而更觉得他们不做为就算了,还十分没有担当。
只冷漠道:“既然你们都把责任怪罪在扁笙身上,那你们又如何解释眼前这一幕呢?”
“被美色沉迷的人是我,但我却不曾变弱,甚至还更胜从前。”
“你们不从自身上寻找问题,只知怪罪这个怪罪那个,是准备凭借这样的觉悟去跟魏无垠做事,不怕他一时兴起斩了你们吗?”
此时,嬴悦是铁了心的要跟魏无垠杠上,无论如何争辩都要把事情扯到魏无垠的头上。
不管是魏无垠荒唐、昏庸的过去,还是他突然转变了的现在,她有听说,乱匪们也有听闻。
但这又如何,还不是没有一点足以证明魏无垠是个知人善用的贤君。
嬴悦冷哼一声,目光再次于众位乱匪身上扫过。
虽然只是故作姿态,但也足以让他们羞愧难当。
末了还补充一句:“若是嫌命长就大声提出来,我不介意念及旧情帮上一帮。”
“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别人手上痛快,只要你是真心的,保你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就能看到自己的脚站在自己头前。”
话说到这,嬴悦闭了口。
她装出用眼睛审视乱匪的样子,侧身转了转身子。
眼角的余光悄悄在裘雨芳脸上闪过,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发现她神情有些不对。
不禁在心里猜想:是因为自己提到了扁笙的名字?
难不成扁笙真是她娘?
自她第一次见到裘雨芳,与她一同吃了包子,又听她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后,她就隐约觉得裘雨芳身上有着扁笙的影子。
但裘雨芳的性子又与扁笙全然不同,身材也除了瘦小这一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像是假小子般,女人该有的东西她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裘雨芳甚至连自己都不如,就算她是长的晚,也不至于晚到这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