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嬴悦止步不前,使得他都如此年纪了还只能苦苦挨在出尘期的边缘,他也不会做出此时此刻之举,不会背叛嬴悦。
嬴悦所说究竟是真是假,奎阳尚不得知。
但他听得出来,嬴悦是在暗示他:魏无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偏偏魏无垠就记得他曾在多年前与自己做了约定,也是在不久前派人接触了他,并给了他可以扭转局面的利器——八张平生难得一见的顶级符箓。
仔细想一想,就算魏无垠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也让嬴悦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对她加以约束。
如果自己能像嬴悦一样,哪怕不是十几年,哪怕只有她一半的时间可以逍遥。
有魏无垠亲自做靠山,可比跟着一个城主墙上数十上百倍!
这样一来,只要他能从魏无垠手上稍稍得到些支持,想要突破到出尘期,还不是手到擒来?
奎阳自认比嬴悦聪明,总觉得自己会比嬴悦更容易把事情看破。
听到嬴悦说起这番话,他很快就想到嬴悦之所以会和魏无垠闹翻,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嬴悦想要从魏无垠手中脱离,不受他的掌控。
自己的手下有着如此消极情绪,任谁在做君主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说白了就是嬴悦自己没有认清立场,就像她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已被他奎阳死死攥在了手中一样。
愚蠢,简直就是愚蠢啊!
想通了,还多想了许多。
奎阳低声笑呵着,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
他负手背对着嬴悦,吩咐留在自己身边的十几名乱匪看好他们。
脚上不停歇的朝更深处走去,路线说巧不巧的,正是通向扁笙房间的那条小径!
嬴悦见他往哪走不好,偏偏要往那边走。
眉头一皱,顿时握紧了手中短匕。
刚想要追上,耳边已有其他乱匪在劝说:“城主,认了吧……”
嬴悦生平最不喜这种窝囊废,以前看不惯,现在更看不惯。
刚欲杀之而后快,便见一人突然抬手扯开了胸口的衣襟。
借着逐渐亮起的天色,嬴悦勉强能看到他胸口正中有着一块掌心大的黑团。
那人确定她已经看清楚了,又轻叹着把衣服掩上。
无奈道:“奎阳给弟兄们种了蛊,已经种了好些日子,就因为我们不愿跟他谋事,他当场催动了蛊,我就是其中一个被他拿来杀鸡儆猴的。”
闻言,嬴悦心中的怒气消散许多。
她沉吟着,眼睛看向几人时还发现他们脸上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憋屈、不甘。
低声问道:“这蛊很厉害吗?”
“厉害,可厉害了。”回应嬴悦之时,那名把蛊亮出来的乱匪脸上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后怕。
他长长舒了口气,似是在缓解心中因为痛苦记忆而增进的压力。
随后才简短道:“能让人感受到死亡。”
身为武客,身为一名从武者一点一点儿爬到狂流期的武客,大家或多或少都在成长期间经历过晕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