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还在犹豫,秦白已经抢到时机立即出手。
随着托着鳞笼意的左掌微微一抬,右手顿时紧握着顶了出去,丈长棍身一缩一放,如一条蓄势已久的毒蛇,直直突向蒋立下盘!
秦白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本领、如此心境,令蒋立刮目相看,可他蒋立也是一刀接着一刀,一痕跟着一痕,一点点拼杀出来,先前的犹豫和疑惑,不过只有一瞬,随着眼前的棍身有了翘起的姿态,蒋立就立马找回心态,定足了心,是想要硬生生把这一刀接下,以便狠狠挫败秦白!
当的一声,清脆悠长。
裴月君等人心里明清,像眼前这般的动静,寻常武斗中是极其罕见的。
秦白的速度很快,以突袭见长的蒋立更是紧随其后,稳稳接住了秦白的棍。
可蒋立此时的脸色却不如上一刻这般好过,那不断颤抖的刀背,顺着他的虎口、手腕手臂,连着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能清楚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轻颤。
“这小子,竟然能在做出如此迅疾的反击之时,还暗自渡了内劲在其中,并以旋转之力突出棍身……”蒋立暗自在心中惊诧,禁不住有些反应的面色也很快恢复如常。
腕上一拧,脚上一跺,长刀紧贴着丈长棍身就要直直斩向秦白首级。
这时,蒋立又想到:“既然连他都懂得在出手的时候,再添上一点儿小乐趣,那我一个堂堂出尘期的高手,又有什么理由不尽情把优势发挥出来呢?”
蒋立略微有些干裂的嘴角泛起一丝冷。
这一刻,还仅仅保持着冲锋之姿,再有一步就能与秦白实打实的接触,下一刻,一道携着无比威压的天地之势狠狠从他自身涌出,漫天压下!
“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躲!”
蒋立心里欢叫着,仿佛已经看到秦白被他手刃,头颅翻飞的痛快场面。
确实,按理说应该这样没错。
可秦白豁然矮下的身躯就只矮了一点点,下一刻,便猛然顿住,又重新昂头站起!
区区出尘期的威压,区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入流出尘期!
秦白发自内心的耻笑着,笑蒋立身在武客一途,却因自己是出尘期的武客而沾沾自喜,殊不知,所谓出尘期的武客,只不过是厉害一些的狂流期武客,连什么厉害些的质的区别都没有,又有什么好自得!
秦白笑得张狂,嘴巴极力向两旁咧着,满目之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蒋立被他只顿了一瞬就重新站直的身躯震到,又被他笑得诡异的面庞惊到心底发虚。
“到底是有着几分能耐,想不到自己前后猜来猜去,直到此时,硬是被自己试探了出来。”
想到这里,蒋立距离秦白只有不到二尺长的大刀硬是被他一个翻转,抽了回去。
他实在不敢继续往前走去,多年立于刀刃之上,杀了一个又一个实力不济的俗人,使得蒋立比任何人都能加害怕触及死亡,知晓生命固然坚强如磐石,也固然脆弱如草纸,惊不起大风大浪。
可他又怎会想到,秦白所表现出来的强硬不过是他凭借自己从气定期突破到狂流期时,所经历过的层层威压,是间接从肖云锋手上有了针对威压而形成的抵抗之心。
至于他咧开到夸张的笑,更是因为身受威压之强,拼命想要把嘴张开而付出的代价……
一切的一切,都是秦白拼出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争取出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