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连咳嗽也不敢了,捂着嘴强行将那一口给咽下去,整个人慢慢缩着身体潜在水坑中,身体没一会儿已经完全湿透。
耳边是黑衣人挥舞着长刀拨弄杂草的动静,脚步声,愈来愈近了。
黄灵儿紧闭着双眼半点儿也不敢动,关于‘死’的觉悟正在缓缓建立中,万一真的死了,她是不是就要烂在这水沟里,然后来只野兽或者秃鹰什么的给她啃得只剩骨头架子?
越想越觉得生机渺茫。
“!”
不过三步之遥,黄灵儿清晰地听见一个黑衣人踩入水坑的动静。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干,她只觉得一口气已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可能窒息。
他们的动作还在继续,不过不知是否是因为那水坑的缘故,原已走到他跟前的那位忽地换了个方向,这才叫她一个紧提着的心缓缓落下。
“你这边怎么样?”一个黑衣人问道。
“没有。”踩水坑的那位回应。
“你那边呢?”领头的又问向了更远的一个。
“还没有。”
几人没有停止搜寻,只是那动静,总算离黄灵儿越来越远。
那水中不知是否有动物的粪便或者尸体,总之挺臭的,然而在这一刻黄灵儿竟觉得无比幸运。
如果不是这些水坑,她绝逃不出那几个黑衣人刚才那边细密的搜寻。
只是她依然未动。
一是怕他们杀个回马枪,二来,她的脚已疼得麻木,身体似乎开始慢慢失去知觉。
抓着身前的杂草,她几乎耗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自己拖到一处稍微干点儿的地方,只是耳边,那刚才听得细腻的声音渐渐淡去,而水坑里溅上的泥土在她脸上慢慢干涸,却不知是否是那味道有些惊人,总有蚊虫时不时往她脸上扑。
又疼又累,又冷又饿。
在担惊受怕与伤痛疲倦中,不知不觉,她已再度失去了意识。
“嘎——嘎——”
太阳缓缓自林间升起,同时给整片山林带来了生机。
鸟儿开始歌唱,花儿迎着阳光绽放。
“嗒——”
一滴晨露不堪重负,自叶尖落下,不偏不倚,滴在了她的眼睑上。
眼皮微动,上面的泥土还带着一层层湿润的凉意。
“嗒——”
又是一滴,不过这一次盯准的,是她有些开裂的唇。
“啊……”
一声低吟,黄灵儿终于自浑浑噩噩中恢复了点点意识。
她想要睁眼,眼皮却好像被人缝上一般,如何也睁不开。
她想要抬手,胳膊更似被人栓了千斤的铁石,怎么也无法动作。
“嗯?”
细碎的脚步声自三步开外传来,她顿时身体一紧,下意识警觉起来——
难道是昨晚那群人又来了?
天哪,真是天要亡我啊!
心中想逃的冲动很大,然而她更清楚的知道,饶是她意识清醒,此时的身体,似乎已经是她无法主宰的了。
“怎么有个人?”
一双手,终于将她藏身那处的救命草,给拨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