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是车轮的声音。
一条身影正坐在一辆木制的轮椅上手扶着拐了个弯,抬头看着天边层次分明的暮色,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咳、咳咳……”
嗓子有些发痒,她顿时有些忍不住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屋内很快传来了动静。
“你怎么又咳嗽了,是没有喝药吗?”一个男人着急地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捧着刚温好的汤药。
黄灵儿一见当即皱起了眉头,满脸嫌弃,忍不住嗔道:“不喝,太难喝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原先喂雪衣的时候还觉得逼小朋友吃药挺好玩的,可轮到自己,可就实在太煎熬了。
“可你都病了好些天了,一直不喝药,身体好不了容易伤了根本。”铁山端着药蹲到她身前,好声劝着。
又来了。
黄灵儿真是平生没见过这么啰嗦的人。
不过脾气,也真是好。
那天雪衣同她告别后离开,她忍不住在那间破屋子里哭得那么惨烈,结果门忽然被人打开。
一开始她以为是雪衣回来了,以为他不走了,高兴地回头,谁知入眼却是一个陌生人。
当时她简直吓坏了,谁知对方比她还怕,看着自己那张可能哭得吓死人的脸顿时手足无措,然后非常直男兼笨拙地企图安慰自己,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的模样当时就把她给逗乐了。
后来他给自己烧了水,更是拿他新打的猎物给她煮了肉吃,手艺棒得她吃到最后都意犹未尽。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来熟还是对方刻意关照,两人聊得一见如故很开心,对方更是在她知道她没地方住也没有亲人刻意投靠后主动提出把那间他平时上山打猎夜宿的屋子让给她住。
本来她也没打算一直住那儿,还在想去哪儿定居谋生呢,谁知她一个退圈的人居然还会被人追杀,简直莫名其妙!
总算运气好,没被贼人干掉,而最后救了她的人,又是铁山。
只是她毕竟在潮湿的草地睡了一晚,加上受了惊吓,铁山带她回去时便已高烧得不省人事。
之所以现在坐着轮椅,一是因为元气未复浑身无力,二来,之前从窗户里跳下来的时候脚扭了,后来村里的赤脚大夫来看过,说是有些骨裂需要好好休养。
铁山二话不说就给她打了一把轮椅,这才有了她如今的‘坐骑’。
“可是这个真的很难喝。”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为了哄雪衣喝药是怎么一口闷的了。
“那,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铁山看着女人嫌弃得五官都挤到了一处,有些心软,却又不容心软。
之前她昏昏沉沉地,喝药都是半昏半醒,然后灌一碗吐一半,自从醒来以后,这喝药的工程简直是他二十几年里的人生遇到的难度之最!
“不要。”
黄灵儿果断伸手将药碗推开,在她前面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哪一次生病不是硬抗过来的?
吃药?
不可能!
“那今晚没有兔子肉吃了。”
终于,铁山放出杀手锏。
黄灵儿目光一愣,然后眨了眨,骨气,想让她拒绝诱惑,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做麻辣兔头的手艺——
“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