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衣身影被人一掌打飞至房中梁柱,然后狠狠坠落,胸口一阵翻涌,一口血倏地喷出,好不狼狈。
“咳咳……教、教主要惩罚我,好歹、咳咳……给个理由。”欧阳子脸上挂着鲜红的血珠,双手抓地,撑着就想起来。
然而誉雪楼实在出手不留情面,甚至——
领口蓦地被人抓住,他本倔强昂起的头被拎到半空,被迫与蹲下来的誉雪楼对视。
“理由?”誉雪楼那冷漠的眼神,是欧阳子从未享受过的‘待遇’,“不如你先告诉本座,杀黄灵儿的理由?”
“呵呵呵、咳咳,”他想笑,却被喉间血给呛得又磕了几声,“我说他们怎么还没复命,原来、咳咳……原来两个女人都杀不了,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
这,便是承认了,一点儿也不扭捏。
还不等誉雪楼继续质问,欧阳子却双目一瞪,龇着一口合着血的牙:“但最让我失望的,是你!你是谁?你身上背负了多少人的期望与仇恨,可如今你又在做什么?”
誉雪楼绷紧了牙,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欧阳子,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同伴!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而已啊!你怎么可以因为她对我动手,怎么能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抛下大业,去做那些舍本逐末,毫无意义的事?!”
他几乎是在嘶吼着控诉着誉雪楼的不称职,让原本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后者顿时有些失措。
“我并没有忘。”誉雪楼低沉着双眉,语气不自觉弱了许多,挣扎着解释,“你只是不该,不该动到她头上。”
“不该?哈哈哈哈哈!”欧阳子扯着一张狰狞地笑脸,持续地嘲笑着誉雪楼的懦弱与没有担当,“就你现在这样子,我只恨为什么不是自己出手,让她彻底消失!”
“你!”
誉雪楼手一紧,那本就卡着欧阳子脖子的衣领顿时就更紧了。
他的脸早已憋得青紫,看着誉雪楼的眼神更是却没有半分妥协,那如狼狠绝的模样,像极了当初他将他从尸山里捡来的样子。
手一抖,欧阳子颓然倒地。
“怎么?要杀我?”
欧阳子‘咯咯’笑着,哑着嗓子,眼泪夹着血在脸上斑驳着泪痕,倔强地昂着头看着一时失神的誉雪楼,笑骂:
“一个女人而已,你居然要为了她杀我?誉!雪!楼!我才是陪你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兄弟?”
誉雪楼看着自己刚几乎勒死欧阳子的手,上面还有他的血迹,目光骤然失神,随即戚戚笑出了声:“什么兄弟,我的兄弟,早死了。”
欧阳子微愣,随即而来的怒火愈发澎湃,正要发作——
“呵呵呵……哈哈哈哈……”
谁知,誉雪楼却先他一步低低笑出了声。
只见他起身不再看他,而是走到前方,属于雪衣教教主的位置,几个轻而缓的眨眼间,转身,眸色转而深沉犀利,看着地上狼狈不已的欧阳子,声调更是冷到极致:
“是不是因为兄弟,才让你以下犯上?是不是因为兄弟,才让你为所欲为有恃无恐?!”
这声声质问,却比欧阳子刚才的‘无理取闹’,要更令人胆寒!
果然,欧阳子眼底终于露出一丝丝惶恐于后怕。
然而……不够!
此时,誉雪楼脸上的情绪已一一收敛,一如从前,无情无欲,冰冷至极!
“是不是本座对你太好,让你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