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仙胎（2）

儿子们回来得正好，陶勇需要他们帮忙烧些水。

大郎在破屋的另一侧找到一只陶盆，胜在没有家什可用。

东西准备好了大郎就让爹带着弟弟先吃饭，他来给娘喂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好饿啊。

二郎一听可以吃饭了乐得去寻了二根木棍当筷子，陶勇轻叹一声从担来的破筐里找出了几只碗。

虽然是糙米饭，可是有肉菜，二郎吃得飞快，只几口便饱了。

“怎地不吃了？”陶勇有些诧异。

“吃不下了。”饿得久了反而吃不下多少东西。

陶勇也没多吃，还得给自家的婆娘留些补一补。

大郎上桌的时候炕上他娘已经把弟弟的头生出来了。

新生儿的哭叫声在这寂静的小村子里显得十分嘹亮，陶勇抱着新得的儿子掉了眼泪，前途生死未卜又添了新的负担他觉得这是老天不给他活路。

嫦娘躺在炕上喝了一碗热热的鸡汤，“没想到跑出来比在家里生还好些。”她是一个外向的性子，跟着陶勇遭了不少罪，可就靠着“想得开”一直活到了现在。

“本以为国与国天天打就够霍霍人的啦，哪想到躲到这里神仙也打架。你看看他们打得那叫一个惨！一挥手一个镇子都没了。”那天她带着大郎去镇上赶集，要不是没有钱回来的早怕是娘俩都没命了。

“要是有一个神仙能真心护得住咱们，我宁可天天给他磕头。”

这话被端水进来的大郎听了个正着。

“娘，你喝水。”虽是一个破碗但也比没有强，嫦娘就着大儿子的手喝了一口。

“还是热的呢。我儿真能干！”嫦娘很喜欢这个大儿子，跟着他们两口子遭了不少的罪，好赖是活下来了。

大郎冲着他娘笑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嘴咧得很疼，他娘只瞄了他一眼就躺下休息了。

晚上，陶勇跟嫦娘一个炕，大郎带着弟弟睡草堆。

听见孩子们小小的鼾声传来，嫦娘扒在陶勇耳边小声说：“我看大郎有些不对劲，刚刚冲我笑的时候嘴咧得那样大。”

陶勇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赶紧睡，其实他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就在他打猎回来的时候。

大郎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性子，他随嫦娘是一个闲不得的人，凡是眼前有事要干就会做个不停。

让他收拾屋前的野草，回来时却看到他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等他，这就让陶勇感到非常意外了。

大郎后面有那么多孩子降生过，他完全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可能就呆坐在那里等他回来。

还有，就是他对自己笑的时候，那满口的白牙森森冒凉气，不像是一个孩子倒像是一头野兽，准备随时扑上来咬一口一般。

这间破屋子是这里最坚固的地方了，若真有什么事他又能带着孩子跟妻子躲到哪里去呢？就当不知道好了。

他这一念间还真给一家人寻了一条生路，刚才嫦娘问他话时草堆那里的墙上伏着一个咧开大嘴的身形，那感觉像是准备要扑过来杀光陶勇一家一般。

可是随着陶勇不再接话，嫦娘的睡去，这个身影又淡了下去。

天亮时，新生的婴儿哭叫着要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