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莱曼第一次来到奶奶家,第一次见这老式的砖瓦房。早上晨礼结束,赛莱曼便待在停放父亲身体的中间的屋子,前来送行的人络绎不绝,赛莱曼的几个回族同事听闻,也相约来送了赛莱曼父亲最后一程。
一直到晌礼结束,前来送行的人来到中间的屋子,赛莱曼便揭开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来送的人看看亡人的仪容,对赛莱曼进行简单的安慰。
只有经历了与至亲的生离死别,才能真正有所感触,才能对生命的理解更加深刻一些。
晌礼结束,赛莱曼伯父带着赛莱曼的奶奶进来了,奶奶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先自己而去,还是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儿子,早就已经木然了,只是最后摸着赛莱曼父亲的脸,用自己的手擦干净了赛莱曼父亲眼角渗出的血迹,哭诉着:“儿子啊,你这就先走了,你别害怕,妈很快就来陪你……”
赛莱曼的伯父让赛莱曼堂兄强行抱走了奶奶,心疼地看着赛莱曼:“再看你爸爸最后一眼吧,我要给你父亲洗礼穿卡凡洒香水了,不能再哭了,不要让他身上沾上眼泪,他已经归真了,就让他安宁地走吧。”
赛莱曼点了点头,揭开白布,又摸了一下父亲的脸,父亲的手,退出了大堂,让大伯给父亲洗礼。
赛莱曼望着天空,心里极尽委屈难受,满院子都站了人,却没有一个可以理解自己,安慰自己。
苏涛看赛莱曼出来了,便走到赛莱曼身边,使劲握了握赛莱曼的手:“我去洗小净了,一会我要为你父亲抬送埋体,已经这样了,那就坚强一点,好好活着。”
赛莱曼点了点头:“谢谢你,苏涛,帮我完成了我应该要做的事,可恨自己是女儿身,连送父亲最后一程的资格也没有。”
赛莱曼感觉周围的人都是如此荒唐虚伪,凭什么女人不可以送自己的至亲,为什么父亲才刚走,母亲便变了嘴脸,处处算计。这几十年的夫妻,尽然最后是这般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