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简之,我打算回家一趟。奶娘还病着,如果知道了二丫的事情,不知道奶娘会难过成什么样。
医院门口,太阳很大,我走过去竟然感觉到一阵眩晕。一群黄包车师傅看见我出来,争抢着把车拉过来。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希望我能够上他们的车。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被挤到了外面。
现在周边都在打仗,承州虽然还没有炮火连天,但是大量的难民逃到这里。当地老百姓的日子更加的艰难了。我朝他招招手,他高兴的朝着我跑过来。
“小姐,您去哪里,我便宜点儿。”他高兴的说。
“去士敦路76号颜宅”我简单的报了一下地址,他便开始跑起来。
“小姐,你一看就是心善的人。遇见你真是缘分啊。”他笑的很开心。
“是吗?”
“是啊,今天我老婆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刚出来就遇到了您,您的心善,选了我的车,我跑几个钱就可以给老婆买碗馄饨了。”他说的兴高采烈的。
“哦,恭喜啊,你有几个孩子?”我随口问了一下。
“四个,前三个都是丫头。大的都十六了,去别人家帮工了。过两年就要嫁人了,但是这年头吃喝都困难,如何能嫁得起女儿啊。二丫头今年十二了,不爱说话,在家帮忙照顾孩子。小女儿五岁,实在养不活了,她奶奶准备送乡下给人做童养媳去。穷人家,只能这样求口饭吃了。”他在絮絮叨叨的说。
我沉默了。和这些穷人家的孩子相比,我是多么的幸福。在他们的眼中,我是如此的高高在上。想到现在的我,几乎让我感觉到无声的颓败。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我的生活看上课锦衣玉食,却朝朝暮暮如履薄冰。
下车了,我给了这个车夫两倍的车钱。他千恩万谢的,脸上的笑容真是藏也藏不住,连连称赞我是个大善人。直到我走进铁门,他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