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商士功和李淑华还担心兰琪。然而见面之后,二人却惊愕地发现,兰琪又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的模样,昨夜的痛彻心扉仿佛只是他们的错觉。
二人都诧异不已,倒是顾忌着兰琪的情绪,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看了商锦秀一眼,然后交换了眼神。二人的想法出奇地一致,就是等兰琪不在的时候,问问商锦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琪的情绪转变得太快,要说这里面没有商锦秀的作用,二人根本不信!
兰琪看出他们的担忧,就笑了笑说:“你们别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二人看出她并非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不准备再问商锦秀了。其实她做了什么二人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说了邪开解了兰琪。二人虽然好奇商锦秀到底说了什么,却不想探究兰琪的过去。
既然兰琪没有要说的心思,他们便不问。私下里问商锦秀,若是让兰琪知道了,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商锦秀看了兰琪一眼,兰琪性格比较二,神经也够粗,不像一般女子脆弱。她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商锦秀也明白,这件事情没完。兰琪虽然暂时走了出来,但心结还在。
除非有朝一日她能够彻底解开这个心结,否则,她永远不会真在快乐。即便心里的伤口暂时结了痂,早晚也会再次撕开,狰狞地暴露在人前。
商锦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打定主意要想办法慢慢帮兰琪解开心结。不过这时候兰琪好不容易走出来,她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
一家人便默契地将此事揭过不提。
夜里发生的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就连邻居都不知道。距离这处小院挺远的贺家,就更加不会知道了。
一大早。贺府倒是风平浪静。贺云绮洗漱完出了房门,就急着去找了张秀华。她昨夜已经打定了主意,好不容易熬过了夜晚,就想尽快跟张秀华商量搬家的事。
因为太激动,她的步子甚至有徐,几乎曳地的裙裾因为她的走动飞扬起来,多了几分飘逸之感,湖绿的颜色倒是非常好看。
她满脸欢喜地走进张秀华的屋,一进去却看见丫鬟脸色不对。她心中突然就有些觉得不好,连忙绕过屏风进了里间,就看见张秀华此时还躺在床上,一张脸甚至有些惨白,整个人都没精神。
她脸色一变,眉头就皱了起来,问丫鬟:“夫人怎么了?”
丫鬟被她冷眼一扫,心中一惧,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用慌张并着担忧的声音说道:“回小姐,夫人身上有孝热,怕是着凉了。”
贺云绮的眉头越皱越紧,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夫人怎么会着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那丫鬟脸色一白,赶紧说道:“回小姐,夫人昨夜在老夫人房中服侍老夫人歇息。不许奴婢们跟着。想是夫人回房的时候在外面吹了冷风,这才着了凉。”说着。她大概怕贺云绮继续责骂,又补充道。“小姐,雪容姐姐已经去给夫人请大夫了,想必大夫很快就会来了。”
贺云绮听她这么说,才想起昨夜晚饭时贺柳氏说过的话。她当时并没有在意,媳妇在婆婆房里伺候并不罕见,她并不觉得贺柳氏的要求过分,自然也就没多想。
她吃完晚饭便回了房间,哪里会想到,张秀华居然会着凉了!
她皱眉,一来却是关心张秀华的身体,二来却是遗憾,张秀华如今病了,‘搬家’的事就只能缓缓了。
丫鬟倒是没骗她,贺云绮没等多久,雪容就带着大夫来了。大夫给张秀华号了脉,张秀华身体底子倒是还不错,只是受凉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大夫开了一副药,又嘱咐了一番,就走了。
这时候,正院的贺柳氏早已经得知了张秀华病倒的事。她开始还有些紧张,得知只是着凉后,她便忍不住不屑地“哼”了一声,表达她的不满。
在她看来,自己昨夜让张秀华做的事情并不过分。张秀华着了凉,只能怪她自己身体不好,怪得了谁呢?
虽然是这么想,她倒还是特意去看了张秀华。她到的时候张秀华已经醒了,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头发披散着,脸色还有孝白,更添了几分憔悴。
贺柳氏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倒是极为担忧关切,一点也不像是作假。只是那双眼睛一看着张秀华,张秀华就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脸色变得更差了几分。
她都成这样了?难道她的这个好婆婆还不准备放过她吗?
这样的事情,贺柳氏自然做不出来。平时让张秀华伺候下就罢了,毕竟有孝道压着,张秀华根本不敢反逆。然而若是做得太火过,传了出去,到时候贺家的名声只怕真要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