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镇,一个普通的小镇,就在交州城外没多远。
这日,葛青正坐在路边,一双大眼睛盯着来往行人。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自从商锦秀突然消失,他回到王府被安东华狠狠斥责后,就被勒令在此等候。
一日日来,他就这么从早到晚坐在路边,瞪着眼睛就不敢闭上,时间长了,眼睛里全是血丝,看着渗人得很。
眼睛瞪得久了,就让人觉得又酸又涩,葛青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先用手指挖出来放在手心里用掌力化开,接着就闭上眼睛胡乱地往眼睛周围一抹。他动作十分熟练,从闭上眼睛到睁开不过也就转瞬的功夫。
然而刚也睁眼,他就猛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人!葛青瞬间绷紧了心神,手也下意识握紧了刀柄,却听见一道久违的声音响起:“马车呢?你去把马车赶过来,送我回去。”
葛青的右手还握着刀柄,人却傻愣愣地看着眼前戴着幕离的白衣女子。他张了张口,激动地问:“王——夫人!”‘王’字拉得很长,他差点儿就把‘王妃’两个字给说出来了,好在及时改了口,只是听着怪异得很,葛青为此还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
他等在这里的时候,心里其实很不满商锦秀的突然离开,可谓装了一肚子的怨气,可如今看见商锦秀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肚子里的那股怨气却是不敢发出来了。
他的感知也算是敏锐,当初见到商锦秀的时候倒还不觉得怎么,如今再见面,他却察觉到商锦秀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凌人的气势,他只稍作试探,那股气势便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立即就乖觉了。
不过有了先前的遭遇,他这次却是不敢让商锦秀离开自己视线了。于是他异常恭敬地邀请商锦秀跟他一起去租住的小院。
商锦秀猜出他是心有余悸,也不为难他,干脆地点了头。小院很久,走了没多久就到了。葛青带着商锦秀进去,马车早就布置好了,直接就可以上去。
没花费多少工夫,二人就已经坐着马车出了镇子,同时,已经有暗中盯梢的人马秘密去向安东华报信了。
此时的交州王府中,安东华手中正拿着一封密信。密信上写的还是商锦秀以面具人的身份现身,被人围杀的事。面具人重伤和神秘消失的消息这会儿还在路上,不然安东华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他看了密信,眉头便紧紧地皱起来。最近他皱眉的次数明显增多了不少。眉心因此都多了道消不下去的刻痕。这样的消息他之前已经收到过了,虽说商锦秀每次都能成功逃脱,可安东华还是忍不住担心。
谁知道秀儿有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候,陈钰推门进来。安东华一看见他,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他揉了揉额头,声音中带了几分疲惫地问:“又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陈钰最近一直守在安东华身边,对于安东华的心情再清楚不过,他不敢卖关子,干脆地低声说道:“回禀王爷,王妃回来了!”
“什么?”安东华一听这消息就惊得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他丝毫不在意。声音猛然拔高,“怎么可能?”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抓起刚才正在看的密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上面分明写的商锦秀还在数千里之外。她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到底是哪个混蛋传回来的假消息?他非得狠狠惩治一番不可,决不能轻饶!
陈钰一眼就看出安东华在想什么,他立即说道:“王爷,消息是真的,王妃已经坐上了葛青的马车。正在回来的路上,应该很快就到王府了。”
安东华却并没有放心,相反,他听见这句话后瞬间想到的是——到底是谁冒充了秀儿?葛青到底干什么吃的?人都能认错?
他可冤枉了葛青,葛青虽然认出了商锦秀的声音,却并未只凭着声音就相信了她。事实上,葛青带着商锦秀进入他租住的小院子后,就提出要看信物。
信物是一块玉佩,安东华亲自交给商锦秀的,葛青一眼就认了出来。至于商锦秀被人抓住然后掉了包这种可能,只在葛青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被他给抛开了。
安东华却不知道这些,他怀疑葛青,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些。商锦秀分明还在数千里之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大丰镇了?
存着这样的怀疑,安东华之后便觉得坐立难安,他心里觉得葛青送回来的人不可能是商锦秀,却又忍不住隐隐期待,异常矛盾。
不过他并没有矛盾太久,大丰镇距离交州城本来就不远,再加上葛青急着回来,一路赶着马车跑得飞快,安东华得到消息没多久,葛青的马车就已经进了城
进城之后,马车便慢了下来,这是没办法的事,城里来往行人不少,马车若是跑得太快撞伤了行人,商锦秀可丢不起这个脸!
安东华还在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外头就已经传来了新的消息,葛青的马车已经进入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