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并没有发现应该早已放好的碗,便用木瓢敲打着监门,“你他妈的!吃不吃饭啊?”对于一个不守规矩的囚徒,狱卒显然没有多少耐心。
“你不用理他!”
身后传来另一个狱卒的声音,
“他是九龙山上的,昨儿周捕头抓的,进来也不吃也不喝,管他去球!”说着,手里提起一个小酒坛放在监门口的木桌上,“快来尝尝我媳妇儿酿的这酒,一口啊,赛过活神仙。”眉飞色舞的招呼着正在给囚犯分发饭食的狱卒。
那狱卒狠狠的看了牢里蓬头垢面的人的一眼,“不吃就饿死你!”说完把木桶往地上一丢,转身走向监门口。
“啧啧啧!这酒真够味!”
“那还有假,我媳妇儿那可是酿酒的行家~”
“你们好大的狗胆!”
一道阴沉声音从耳后传来,仿佛冰凌刺入二人的脖颈,让人感受到骨子里渗出来的寒冷!
二人转身一看,来人身穿青色鹭鸶官袍,头顶乌纱帽,足蹬丝绦皂靴,不是本县知县竹取还能有谁?
“如此玩忽职守,竟然私自饮酒!监牢重地出了岔子,让你们两个去下面喝个够!”竹取的身体自从当上了官老爷,就变得发福了很多,一双本就不大的倒三角眼睛被脸上肉一挤就显得更小了。身后的两个侍卫又瘦又高,更显得竹取膀大腰圆。
“大人饶命啊!大人!”
两个狱卒扑通的一声跪在竹取脚边,慌忙求饶,
“都怪小的贪嘴!大人您饶命啊!”二人一边告饶,一边啪啪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给我带下去!押起来!”竹取摆了摆手,身后的其中一个侍卫授意将二人拖小鸡仔一样拖走了,
“你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另一个侍卫抱拳遵命,竹取径自走近牢房。
监门里的那个宋大当家眯缝这眼,一身褴褛的囚服,脚上铐着铁链,铁链又跟着双手一起连在身后的墙里,可算是把他锁了个严实。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污泥,还有几只老鼠“吱吱吱~”的从脚边爬过。
“宋大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宋忠嚯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监门外的竹取,
“竹取大人!”
这四个字好像是从宋忠咬紧牙关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显然宋大当家是认识这位竹知县的。
“宋爷辛苦,亲自跑一趟县城,是寨子里闹了荒?还是想取本县的人头啊?哈哈哈”竹取看了看脚边的木桶,“不吃饭?有骨气!”嘲讽着冲宋大当家竖起了一个拇指,
“啊啊~~”宋忠咆哮着向牢门冲来,然而只走出半步距离,就被铁链牢牢的栓了回去,
“竹取!你这个老狗!骗了我们寨子里的人,还骗了我兄弟的命,早晚要你血债血偿!”宋大当家的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恨不得生吞了眼前的竹取。
竹取讥笑着,“宋忠!你我本就是官匪不同路,你们聚众闹事攻击县城你兄弟死那也是死有余辜,与本县何干,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贪心,官粮也是你们想碰就能碰?”
“县里饿死那么多人,他们会来向你索命的!”狂暴的宋大当家喘着粗气,话语中却仿佛冰霜一般,不带一丝温度,
“那是你们这群山匪,劫掠县城粮仓!要索命也是索你们的命!”竹取一声冷哼,“不过你不用操心这些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念的兄弟吗?今天我就送你们团聚!哼~”说着,冲门外看守的侍卫做了个手势,
侍卫看到手势,左右看了看,来到监牢深处,打开监门,拿出一根拇指粗的麻绳,利索的往宋大当家的脖子上一环,
“处理的干净些!”竹取说罢,转身离去。
“是!”侍卫应承着,手里的麻绳渐渐收紧,宋大当家的脸渐渐瘪成了血红色,死一般寂静的监狱里,只回荡着他临死前不断重复的声音,
“他们会来向你索命的!”
“他们会来向你索命的!”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