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练..........”
眼看着安逸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就打算拱手领命,姜尚才忍不住赶在他领命之前,插嘴打断道:“我有异议!”
曾子仁冷着脸,瞥了一眼这位身披锁子连环甲,头戴镔铁荷叶盔,比站在身前的安逸要高上一头、壮上一圈的大汉,很是不屑的问道:“敢问阁下是?”
这一下倒是把姜尚问的有些语噎,因为按照大夏朝的军制,团练营只有团练使这一个职位称号,就算是营中有数万兵卒,上千个将军,出了团练营,也都只能是叫团练营军士。
“这位是我营里的军士。”
安逸看到姜尚语塞,连忙打圆场道,并朝他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
曾子仁好不容易抓了个机会,狠狠的剜了一眼安逸,讥讽着说道:“团练使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这种场合也是他一个无名小卒能插嘴的地方吗?”
“我刚才的部署,你听明白了吗?”他紧接着质问道,
安逸朝他一拱手,“团练使安逸领命!”
顿时,曾子仁这心里跟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似乎安逸不是在向他拱手领命,而是已经匍匐在他的脚前,请求他曾大公子的宽恕了。
喜怒无常的曾子仁又快速的换上了一张堆笑的脸谱之后,朝着众人大手一挥,
“各位速去准备吧!”
安逸带着姜尚退出屋外后,就朝着金铭尹的方向走去,准备带着人马直接奔着狐岭北坡去。
“刚才是我鲁莽了,给大人惹了些麻烦。”
姜尚跟在身后对着安逸歉然说道。
虽说曾子仁不是真正的都指挥使,但是只要虎符在他手里,都指挥使以下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号令。就像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一样,可能只是个六品的御史,但是只要手里拿着圣谕,就算是王爷见了,那你也得跪下磕头听宣。
之所以刘副把总让他跪拜参见却被他拒绝,是因为安逸心里有这个分寸,知道这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礼节的问题。但是如果他断然拒绝曾子仁的军令,那就是战场抗命,主将可以用便宜行事的权力将他军法从事的,所以他示意姜尚根本就不用质疑,质疑了曾子仁也不会听。
安逸向姜尚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打紧,他知道姜尚是个直爽的人,没有那么高的政治敏感度,对于曾子仁这种糟糕的战略部署会如鲠在喉一般不吐不快,
“姜兄刚才在屋里想说什么?”
姜尚听到安逸转头问他,连忙答道:“狐岭地势居高临下,吐口唾沫都能砸到要塞里守军的头上,所以狐岭要塞,要在狐岭!三营兵马只要上一下二在岭下固守即可,退可守住通往龙安、成都两府的要道,进可以居高而下乘势追击残敌,然而狐岭只要一丢,哪怕有一万人守着要塞,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而且五谷教一定是从北面而来,那么我们就肯定是第一个接敌的了,他们数万之众,兵锋正盛,一旦开战不管我们势优势劣都将退无可退,因为身后那狐岭是荒山一个没有水源,我们只要退上去,他们就是围也把我们围死了。狐岭只要一被拿下,那么只需要调他三五千弓弩手,那西坡的中军营和要塞里的近卫营根本形同虚设!”
安逸听着姜尚这一通如连珠炮一般的战略分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看似是三营协防,实际上根本就是把他推到前面先做了这炮灰,近五千人之众,发挥出来作用的只有他这一千五百人,这种布防也就曾子仁能干的出来,
“不瞒你说,我们被拉去打头阵这事儿,我是早就有所预料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曾子仁也是来剿匪的,既然是来剿匪,那就不能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一个人干了。”
“大人的意思是?”姜尚不是很明白安逸所说,
“引他们上山!”
安逸嘴角轻轻的一挑,脸上抹过一丝狡黠,
“我们知道这狐岭的重要,五谷教也应该知道。既然都想要这荒山,那不妨就让给他们,我们佯做溃败,然后等他们这三万人马一上山,中军营和近卫营肯定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到时候他们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躲也也不掉。我们就把这北坡的‘山门’一关,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这话听得姜尚倒是眼前一亮,
“好方法,五谷教的这些乱匪本就是奔着龙安府和成都府去的,想要去这两个地方,就必须要过狐岭要塞,到时候对于山上的数万教众,要塞的吸引力远远比我们这扇‘大门’要大的多,所以他们就算发现自己被围在山上,也一定会优先攻击狐岭要塞的。”
两个人说话间,就已经回到了刚进城的地方,此时金铭尹正带着人马等候在原地。
“铭尹,走!出城!”
安逸打马上前,朝着金铭尹招呼了一声,这一千五百多号人没有在城中驻留,便浩浩荡荡的直接奔着狐岭的北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