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仁在狐岭集结部队,止步不前。
“什么?他又要干什么?”
每次计划,曾子仁都得出点状况,
但是他又不能不顾曾子仁直接封堵一线天,那样的话就相当于给他和龙安府的绿营判了个死刑,本就是狐岭空旷平原,曾子仁拿个头跟耶律休可碰?
如果因为这个曾子仁全军覆没,那安逸一样脱不了干系,战场抗命、临阵脱逃、抛弃同袍,哪一样都够要他脑袋的了,
所以,他必须带着曾子仁和龙安府的人马,一起过一线天。
“走!峡谷里交给孟崎,振风跟我去趟狐岭要塞,告诉林牧之,在我回来之前,连个鸟都不能让它飞过去!”
安逸交代完这边的事宜,便跟着裴振风,带上一百多骑兵,飞奔狐岭而去。
狐岭要塞
曾子仁止步不前,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耶律休可授意之下的徐孝渊,已经见过了他,
徐孝渊告诉曾子仁,自己因为逼不得已被辽军抓去,他是趁着辽人不备才跑了出来,并且透露给了曾子仁辽军三天之后强突一线天的消息,希望将功赎罪,在战事结束之后,朝廷不要对他进行追究。
这就让曾子仁心里难免有些痒了起来,这可不同于五谷教,全歼耶律休可的部队得是一份什么功劳?西北正在和辽人作战,他这里开了个首胜,别说是官复原职了,搞不好老皇帝一开心,都督佥事说不定都有的做!
因此,在从裴振风那里得知安逸要封堵一线天来拒辽人、催他速速过谷的时候,一口就被他回绝了,并且盛情款待了徐孝渊,满口保证只要此事能成,不仅不会追究他投降的事儿,还会由自己出面,向竹宗臣保举他做龙安知府。
安逸听完曾子仁所说的这些,对这个徐孝渊说的根本就是一个字儿都不信,他压着心底的火儿,耐着性子跟曾子仁说道:“首先这个徐孝渊,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连骑个马恐怕都骑不稳,怎么从辽军府里逃出来的?再说了,这耶律休可也不是个傻子,把自己的战略说给一个汉人也还罢了,结果这个人还跑了之后,他还按照原计划进攻一线天,可能吗?”
其实他还想在后面加一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但是毕竟是来谈事情的,怕引发矛盾,最后还是憋回了肚子里。
不过事实证明,安逸跟曾子仁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用引发,仿佛与生俱来。
曾子仁“咣”的一拍桌子,大怒道:“安逸!我需要你来教育我吗?你手下的人马不听调遣的事儿我还没跟你计较,你现在又来管我的人,你的手是不是伸的太远了!”
安逸自然也不是个泥脾气,针锋相对的说道:“青川河一役,局势未明你擅自出动部队加入战场,最后结局怎么样?还不是全军覆没?都到现在了,明显辽人就是奔着成都去的,他们远道而来,从我们两个大营里都没有得到补给,现在恐怕都要火烧眉毛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跟他们硬碰硬?”
“你还有脸说!你置我的军令于不顾,拒不支援,才导致骑兵营的全军覆没,我告诉你,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一定要去按察使司参你个战场抗命!”
安逸看着暴跳如雷的曾子仁,冷笑一声,“我支援你?支援你什么?跟你一起全军覆没?要不是我给你消息,你现在能不能过这青川河还是两说呢!”
曾子仁气的一拂袖把帅案上的书卷、茶盏、方砚全都扫到了地上,颤抖的手指着安逸道:“对!就是他妈的因为你,老子现在官降一级!你对我痛下杀手的事儿,老子早晚要找回来!”
安逸更是不屑道:“那他妈的怪你自己!你自己不一天天的没事找事儿?能把自己混成个都指挥同知?还要到按察使司参我,好啊!来啊!再来一次三司会审,老子把你撸成守备副将!”
周围龙安府的几个把总、守备将官,还有安逸身后的裴振风,都完全看呆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大军指挥主将,一个是指挥副将,两个人就这样在中军大帐了你一言我一句、针尖对麦芒的爆起了粗口,
曾子仁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锵”的一声把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把安逸给我抓起来!”
“锵!”
安逸也是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剑尖儿直直的指着曾子仁,朝着周围一声大喝:
“我看你们谁敢!”
周围一个个的侍卫跟在场的把总们一样,面面相觑,且不说实际职位指挥同知和守备将官同样是四品,再者南山案也使得安逸的凶名远拨,再加上他身后的裴振风把手里的点钢枪这么一横,完全没有人敢靠上前去。
“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安逸见到曾子仁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便也不打算待在此地,把手里的短剑一收,带着裴振风拂袖而去。
“大人,你看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成都再把中军营调回来固守一线天?”
裴振风跟在安逸的马后问道,
安逸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把注都押在一线天,风险太大,你派哨骑把情况火速告知江如月,让他去找影疏,再通过影疏把竹宗臣调动起来,让成都方面全面备战吧!”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