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姜天浩拍掉了落在自己头上的几颗碎石头,问旁边的金铭尹道,
“你说什么!大点声!”
被震得七荤八素的金铭尹还没回过神来,再加上耳朵里还一直回荡着巨大的声响,根本就听不清楚姜天浩的话,只看他不停地张嘴,没有声音。
“轰!轰!”
弗朗机的射速优势在没有火炮的成都城墙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耶律休可铆足了劲儿把这一发又一发的炮弹送上了城墙。
姜天浩抬头看了看被炸的左一个坑又一块洞的女墙,转头冲金铭尹大声喊道:“我说!这里根本就站不住人了,撤吧!”
金铭尹也听不见他的话,只看到姜天浩手里不断用两只手指比划着小人往下跑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意思,忙点点头,带起了头发里的一阵墙灰,
“撤!让城墙上的所有人!撤!”
城门洞
这里的厮杀要比城墙上光挨别人炮来的直接多了,一刀刀一剑剑都是沾血带肉,两军的尸体已经快要把本就不怎么高的城门洞给堵住了,后续扑上来的辽兵只能先越过高高的尸山来跟夏军决一死战,
江云手里挥舞着一杆长刀,那被血污包裹的刀刃都已经砍杀的有些翻卷,去仍还是不断的挑起一个个意欲翻越尸山攻杀进来的辽兵,然后狠狠的摔在身后,
“呀呀呀!”
就趁着江云转身的功夫,两名刚刚翻上来的辽兵握着手里的弯刀怪叫着朝他扑了过来,
“锵!”
如此之近的距离,江云手里的长刀根本就施展不开,再加上已经拼杀了多时,跟辽人手里的弯刀刚一接触就被齐齐的斩断了去,被扑倒在地的他手里只剩得一根长杆儿,堪堪架住了凌空劈来的钢刀,随后借助腰部的力量,双腿得到空隙猛地往外一蹬,将两名逼上前来的辽兵踹出了老远,
江云把手里这空刀杆横起作棍,顺势就朝着其中一人的头上狠狠砸下,
那辽兵虽然仰后而倒,身上失力,手上却依然敏捷的用手里的弯刀格挡在脸前,
“铛!”
这么近的距离,都被江云手里的刀杆带出了些许破风声,可想而知他手里的力道有多大!饶是被辽兵的这柄弯刀格挡一下偏离了目标,却还是携带着一股猛劲儿,砸在了辽兵胸前的鹘尾甲上,
那辽兵后背刚刚接触到地上,就被随之赶来的刀杆儿砸了个口吐鲜血。
江云几步赶上前去捡起他身边的弯刀,就感觉到背后的冷意愈来愈浓,
他猛地一回身!
“锵!”
就跟另一名辽兵的刀刃碰到了一起,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是布满了血污,青灰色的衣甲也不知道是夏军的还是辽军的片片殷红,只管狠狠的咬着牙,把全身的力量灌注在自己的这柄钢刀上,狠狠的向脸前跟他对峙的辽兵压去。
刚刚被他一刀杆砸在胸前的这个辽人似乎并没有死透,虽然嘴里咕咕的往外冒着血沫,手上去还一把抓在了江云的那双轻链战靴上,
“呀哎啊!!”
江云嘶喊着,借助这手里的力量优势正一寸寸的把弯刀向辽兵的脸前压去,身子也随之一步步的贴紧,哪知道下盘刚要抬脚,就被一股力量阻在了脚踝处,然而上身却已经带着惯性朝前压了过去,两相交错之下,使得江云要命的一侧身,朝着旁边倒了过去,
那辽兵一看江云被绊倒,还能不抓住个这个机会?
二话不是,转过刚刚被压制住的弯刀,就朝着江云劈砍过来!
江云饶是还在空中就已经感受到了这要命的寒光和杀意,他使劲浑身解数,让自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拼命的把身体翻转过来,仰面倒地,然后把手里这柄弯刀利刃朝上一举,
“噗!”
辽兵手里的弯刀还没有挥砍下去,就已经被倒在地上的江云伸出的利刃贯穿了胸膛,
“额~”
随着生命的流逝,顺着刀刃喷涌而出的鲜血彻底的把江云这身甲胄染成了红色,他费力的将辽军的尸体推到一边,喘了两大口冰冷的空气,缓解着肺部传来的灼热感,
“江叔!快走!”
谁知道他刚刚直起身来,就被赶过来的姜天浩拉着手臂,奋力的拖拽了起来,
“快走!辽人开炮了!”
江云还没有从刚才的厮杀中回过神来,连四肢还未完全感受到剧烈活动而带来的酸疼,就被灰头土脸的姜天浩拉着往外跑,心里一阵懵,
什么炮?我在城门洞里开什么炮?
“轰!”
耶律休可很快就给了他一个解释,
他看到城门洞高高堆起的死尸几乎要阻挡住辽兵的攻势,便授意一旁的弗朗机,对阵城门洞里来了一炮!
“咚!”
剧烈的爆炸在城门洞里带起了一阵夺目的火光,轰击在尸山上的声音显得沉闷无比,扩散而开的巨大气浪将门洞里的青石砖城墙成片的冲击下来,然后夹带这无数的残肢断臂一起被炸到城门里来,甚至连中军营的战壕坑里都随处可见灰黑的砖石和冒着青烟的断手。
“杀啊!”
那城门洞中被炮弹溅起的尘灰还未消散,辽兵的喊杀声就已经席卷而来,穿过已经被一炮轰开的城门洞,紧握着手里的弯刀冲进了城中来,和第二道防线的团练营步卒绞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