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逸只要一声令下,姜尚一定会去坚决的执行,但是现在包括他也觉得安逸这个渡河的决定并不是最优选择。
但是安逸不这么想,
把青城、肃城分兵出来就是作掎角之势抵御辽兵的,好就好在一个机动性上,虽然廖瑛那边也是被辽人围住,但好歹也是你来我往的攻坚战,
可是青城这边如果被拔里两万人马就给看住了,那换句话说就相当于辽军两万人毫发无损的就抵消了夏军五万兵力,那他手里的这五万多人倒还不如全部塞到兰州城里来的有用,
所以按照安逸的意思,一定要给辽人制造点儿麻烦,最差最差也让他们知道拔里这两万多人搁这儿是不保险的,哪怕他们下次再多派五千人来,那也是为兰州和肃城减轻了五千人,眼前这条足可抵数万大军的素水川不能光让敌人利用了。
“辽人虽攻势凶猛,但是他和我们不一样,大夏国土上就这十几万,杀一个就少一个,能多消耗他们一点,他们东进的阻力就会大一点,要不了多久辽人就会坚持不住的。所以,我决定还是要有些动作,渡河!”
提意见归提意见,采不采纳还是安逸拍板儿,他看着三个人神态各异的眼神,转身指着地图接着道:“但是,我们也不傻,不能用这五万多人往拔里的马蹄子上硬撞,我们分两路,姜将军和何指挥使从这儿,飞凌渡过川,主攻!顾指挥使带着人马摆在龙门渡,佯攻!所有人到达渡口后把人马全部摆开,尤其是姜将军和何指挥使,一定要大张旗鼓,要多大声势有多大声势,要让拔里知道你们从这儿过河!”
这三个人听的是云里雾里,这到底是哪儿主攻啊?如果大张旗鼓的让人都知道了他们要从飞凌渡主攻,龙门渡前的顾晨夕还佯攻个啥?佯给谁看?
接着安逸又对顾晨夕道:“顾指挥使,你不仅要佯攻,我还给你个任务,就是把渡口周围村县所有能找来的船只,全部给我集中在龙门渡,越多越好。”
顾晨夕听完他的话也终于是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问道:“我说大人,您这到底想从哪里主攻?何指挥使那边主攻,我把渡船都弄到龙门渡来了,您不是打算让他们几万人游过去吧?”
安逸轻笑了一声,看向姜尚和何季问道:“我打算学一把那韩信木罂渡黄河之事,现在木罂是没地方找,但是这锅碗瓢盆葫芦酒坛子到处都是,到时候我会帮你们把拔里的大军引到龙门渡来,你们就想办法从飞凌渡把这几万人给我送过去!”
说完,他用扫视的目光看了看这三人,问道:“诸位知道自己都要做什么了吗?”
安逸这话问的有意思,他没问三人都明白了吗?因为他知道估计这仨也没明白,所以问了句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嘛。
“知道了!遵命!”
三个人按照安逸所说,分头行动,把这五万多万连夜带出青城之后,姜尚和何季就开始在飞凌渡这边让手下将士轮流挥动旌旗、擂动战鼓,然后私底下带人开始筹备渡河的东西,
而顾晨夕这边一到渡口就像是官家派来收税的税吏一样,在安逸三令五申不得巧取豪夺的命令下,只能挨家挨户的去拿着银子征用大大小小的船只。
肃水川对岸
拔里部
拔里可没有耶律休可那么俊逸的面孔,他可是个土生土长的契丹人,粗犷的面庞和黝黑健壮的臂膀,外加上手里攥着的这半条烤成金黄色的羊腿,把草原民族的豪放之感展露无遗,
他一边撕扯着羊腿上滋滋冒油的鲜肉,一边端着桌案上的马奶酒咕咕的往肚子里倒,
原本以为自己好歹也会像肃城那样跟汉人好歹拼上几场,哪知道这一条肃水川直接把他手底下如虎如狼的雄狮变成了条看门狗。
不过他倒也是乐在其中,想着每天只需要啃着羊腿盯着龟缩在城里的夏军就可以,心中自在之意油然而生,
就在拔里还在幻想着自己接下来赛神仙一般的生活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他的美梦撞碎了。
“将军,前线送来紧急军情!”
拔里看着急匆匆转进来令兵,刚要接过他手里的函文,就看到了自己刚才抓着羊腿的油乎乎的手,于是索性将这羊腿往桌案上的盘子里一丢,朝着那令兵一抬手:
“你念吧!”
“夏军兵分两路分别于龙门渡和飞凌渡渡口前,意欲强度肃水川!”
军情虽短,却出乎拔里的意料,没想到这夏军还真有胆子出来,不过他倒要去看看这夏军怎么过这渡口!
他意犹未尽的抓起桌上的羊腿又狠狠的啃了一口,
“走!去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