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督朝着他们抖了抖手里的这信,欣然道:“此真乃天佑大夏!你们猜怎么着?是耶律休可写给萧太后的信函,里面极尽嘲讽之意,甚至于近乎辱骂。我就说没来由的辽人为何撤兵,原来都是那个萧太后故意给他耶律休可使绊子呢。最重要的就是,耶律休可信上说萧后不守信用,限时他破城却连足够的粮草都没有拨给,他现在军中粮草短缺,急着朝萧后要粮呢!”
左边下首的一位将领有些担忧的朝着孙德璋拱手道:“兰州作为西北冲要,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辽人如果想要扩大战果应该选择速攻才是上策,在这里被我们长久的耗下去最后一定是前功尽弃。那个萧太后又是个少有的巾帼雄主,怎么会做出这种大敌当前却内部自损的事情来?老都督要慎防有诈啊!”
孙德璋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王老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老夫对于辽国朝堂上这帝后之争也是早有耳闻,据我估计恐怕是这位萧太后不知道迫于什么压力,才不得已把耶律休可调到前线来,但是又不想让他独揽大功,所以才心出此计,意欲让耶律休可知难而退。”
不过,王老将军的担忧也是很有必要的,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诸位还是以固守兰州为任务,等待我的进一步命令。”
“是!”
........................
兰州城西北
耶律休可大营
看到拓跋寅进到中军大帐里来,耶律休可才慵懒的抬起他那冰蓝色的眸子,问他道:“怎么样?兰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拓跋寅回禀道:“殿下,根据我们的哨探来报,兰州城里一切如旧,只是往外撒出的斥候又增加了。”
耶律休可冷冷的一笑,“看来大夏的这位老都督还真是沉得住气呢。”
“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耶律休可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吩咐他道:“这样,你传令下去,把我们的大营也后撤三十里,然后派出小股的骑兵去洗劫兰州附近的村落。”
拓跋寅听到“洗劫”这个词儿还以为是耶律休可说错了,疑惑道:“殿下的意思是去骚扰附近的村落?”
“不,不是骚扰,是劫掠!抢粮食!把这附近所有汉人百姓的粮食都给我抢过来,别管多的还是少的,就是一粒米也得给我装进袋子里拿回来。”
耶律休可看着拓跋寅不知所云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缺粮嘛,还不得有个缺粮的样子?”
虽然拓跋寅还不明白耶律休可的用意,但是战场上的事儿,耶律休可倒从不让他失望,不过他心底却担忧着另外一件事,
“殿下,这萧后不仅没有追究我们上次擅自调兵的事儿,还把我们摆到这前沿来,到底是和用意?”
耶律休可一听到萧后的这俩字儿,马上脸就沉了下来,
“我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齐叔在朝中给他们施压了,另外她可能也是怕我在后方待久了有所动作,所以就把我们调到这前线来给她当炮灰了。哼,这个女人的政治手腕儿一向心狠手辣,没有点儿原由,好不容易抓到的小辫子,她能轻易放过?”
拓跋寅有些忧虑的说道:“殿下,这兰州是夏军在西北的重要一点,几乎关乎夏国西北的命脉,他们必定会拼死守卫,如果我们一直久攻不下,萧后又不下大调换的命令,那我们不是要全部撂在这兰州城下了?”
耶律休可紧着眉头围着他高大的帅案踱步来回走了两圈,然后朝着拓跋寅摇了摇头,
“这一点我倒是对她放心,萧后虽然跟我们不对付,说白了我们之间的争斗都是内部的帝后权力之争,在对于大夏的方面,我相信她和我们一样,都绝对不不会做出有损大辽利益的事情来,所以倘若我们久攻不利,她也不会放任我们在这儿自生自灭的。更可况.............”
说话间,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看在拓跋寅的眼中,这带着杀气的眼神就好像是盘旋在草原上的雄鹰发现了自己的猎物,意欲蓄势待发,亮出自己锋利的爪牙!
“孙德璋虽然老持承重,但是却已经年迈,胆小少谋,就凭他就想挡住我耶律休可么?等我把虎头大旗插到兰州城楼上的那一刻,我要让所有的辽人都知道,只有我耶律休可才是大辽第一勇士,才配做他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