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慈懿应声推开营帐的门帘,一身甲胄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刚刚回营就过来了,
他从旁边的柳木圆桌子下面拉了个方凳出来,摆在安逸的床前,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缓了两口气才开口道:“事儿都办妥了,胡玉娟和胡玉华两兄妹,加上从姜将军那儿借来的三百哨骑全都撒出去了,韩林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的。”
“好!”
安逸点点头,然后问他道:“兰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没有进城,是夫人把胡玉华兄妹带出来的,听夫人说府里和城里的情况还算是安稳,现在是柳彪在掌管大军。而且,我还给你带回来了个好消息。”
这节骨眼儿上能有好消息那真是难能可贵了,忙开口问高慈懿:“有什么好消息?”
高慈懿咧嘴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盏信封,递给了安逸,一边说道:“是夫人给我的,说是昨日从成都寄过来的,我堂姐的信。”
安逸一边拆信还一边疑声道:“你堂姐?你堂姐是谁?”
当他拆开信封看到那镌秀又熟悉的小字时,才意识到,这高慈懿的堂姐可不就是高影疏嘛,人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比起来自己到还算是远的了。
高影疏信中说是成都已经按照兰州太医院先前调配出来治疗隐性疫病的方子,配出了能够治愈一般疫病的药方,已经开始在隔离区里面试用了,效果很好。所以蜀王已经将方子寄到太医院了,现在赵院使也在积极的验证这方子的实效性。
“哎,总算是有个让人安心的消息了。”
安逸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对高慈懿道:“那方子你明儿找人抄一份,然后给辽营那边拿过去吧,倒也算是咱们讲信用了。”
高慈懿挺安逸这样说,有些心有不甘的样子,“哥,这方子咱们大夏费了多少心血才弄出来的,怎么能就这么给了他们?”
安逸却笑了笑,应他道:“就现在这疫病的规模,你总不可能靠朝廷一己之力来给那么多病患制作汤药吧?你就是把赵院使他们给累死,也忙不过来,肯定是要跟这些个药铺药庄一起,他们可都是些个商人,方子只要一过手,辽人那边怎么可能不知道?与其这样,到还不如直接给了那边,一来还是咱们诚信,二来还能少付点儿粮饷。”
高慈懿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虽说自己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也还是照着安逸说的,起身打算去把方子找人抄一份过来,
“千万记得,辽人那边儿盯紧了,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高慈懿点点头,“放心吧,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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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
北巷
仍旧是那个简陋的屋子、熟悉的地道、昏暗的密室、摇曳的烛火,没变的依旧是那个一身粗麻布衣低调打扮的孙公公,不过对面坐着的却从何六变成了徐亮。
“王爷让我代他问徐公公您安。”
跟上次何六比起来,孙公公对待徐亮的态度,似乎谦卑了不少,刚刚落座下来,就朝着徐亮深深的拱了拱手,
徐亮也是满面笑意很是客气的还了个礼,“孙公公太客气了,该是小臣向雍王爷问安才是。”
孙公公白净似女人一般的脸上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从还礼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朝着徐亮缓缓地推了过去,
“这是公公需要的东西,王爷已经给您备齐了,只是不知道公公打算何时办事?”
徐亮没有答话,接过桌子上的那红色小盒子托在手里,打开来眯缝着眼瞧了瞧,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反问那孙公公道:“怎么?听公公的意思,雍王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孙公公很是客气的朝他一躬身,“王爷原话,只等徐公公这边的圣旨一到,这司礼监的掌印之位,就非公公莫属。”
徐亮却看起来很是推脱的摆摆手,歉然笑道:“孙公公这是跟杂家开什么玩笑,雍王爷登临九五之时,你才是咱们大夏朝的内相,雍王爷只要能把杂家所要的尽皆应允了,杂家就感激涕零了。”
“一定一定,公公放一百个心。”
“好。”
徐亮将那红色的小盒子缓缓地收到了怀中,地站起身来,朝着孙公公略略一欠身,
“孙公公且转告雍王爷,事成之时,王京相见。”
“公公慢走。”
直到徐亮消失在了密室之外,孙公公那十分恭敬的身姿才微微的直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愈发的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