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淮王殿下!”
众人尽皆参拜于地的时候,柳灿不着痕迹的用眼光瞟了瞟早些时候见他感觉有些严肃的淮王爷,现在已然是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的样子,想来心情应该是不错,八成跟自己姐姐被抓有关吧。
高慈懿朝着众位托了托手,示意他们尽皆起身,然后转到桌前的主座上,笑着朗声道:“今儿这宴席还摆的真是时候,开宴之前,本王要送诸位一份大礼,这份礼物也是下午本王刚刚收到的!”
说完,朝着营帐门口的两个亲兵一招手,“带进来,让诸位瞧瞧。”
“是!”
虽然柳灿和柳夫人应该是对于高慈懿所说的这个礼物心中有数,不过柳璇被几个兵士押进来的时候,还是让他们稍稍有些心惊。
原本高高在上、宠冠六宫的惠妃娘娘,早已经没有了当日耀眼的荣光,被一副看起来足足五六十斤重的大枷所在脖子上,先前那粉嫩白皙、让崇正百看不厌的脸蛋儿上,也是多了几道深深的猩红疤痕,一身褴褛破烂的囚衣上面一道道醒目的血痕,看样子是没少受苦头,
身后的两个军士把手里的水火棍往柳璇两个光赤的脚踝上用力一别,
“啊!”
柳璇惨叫一声,“扑通”一下双腿一弯,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眼前这幅辣手摧花的景象,好像并没有让淮王高慈懿脸上的笑容消减半分,反而是在柳灿的注视下愈发的浓郁,
“皇后娘娘有旨,对这妖妇从重处罚,不得留手,但是却还要本王把这妖妇活着带到王京里去,诸位可别看她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平日里的米肉喂的比我们大夏的军士还要丰盛几分。”
“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淮王的威慑,反正安逸看着柳家三兄弟一个个听完这番话都咧嘴笑着。
“我把这份礼物给诸位看,也是想让诸位知道。”
高慈懿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冷峻了起来,
“但凡敢跟我皇兄和皇后娘娘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诸位可要自己掂量清楚。”
说完,高慈懿还有意无意的朝着柳灿瞥了一眼。
这一眼瞥的,差点没把柳灿吓得从凳子上掉下去,赶紧顺势一头跪在了地上,朗声应和道:“我等效忠王爷,效忠娘娘,绝无二心!”
看到留下三兄弟鸡啄米似的一个个全跪在了地上,高慈懿刚刚可以说是杀意凌然的表情,又瞬间变得笑盈盈了起来,“柳将军是国之忠良,个中心意本王自然知道,不必多礼了。”
安逸坐在高慈懿下首的位置,低眉颔首的端着面前的茶盏轻斟着,余光却不着痕迹的往柳夫人那边瞥了瞥,
虽然这女人脸上仍旧是别人欠了她二百两银子一样的僵硬表情,但是仍不难看出眼底之中的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惊惧之色,
没错,安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来,不必拘谨,这不是在宫中,各位自便些吧。”高慈懿示意门帘边儿的兵士把柳璇带了出去,然后朝着一桌子人抬手那么一指,笑着说道。
而就高慈懿来说,从上次兰州城里对何六的鸿门宴之后,他已经从一个小学员快成长为安氏戏班子的骨干成员了,离台柱子安逸也差不了几分了,
要说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安逸给带的,从安欣到金铭尹,再到高慈懿,甚至还加上老将姜尚,十足的一窝戏精!
有了这出作为前提,整个一席宴全过程柳家的几个儿子对安逸和淮王高慈懿那都是更加的恭敬有加,尤其柳灿,手里端着的酒盏跟安逸这儿来来回回的绕,就没怎么停下过,
毕竟这位逸将军在柳灿看来,那可是淮王爷身边的红人,想必跟雍王那也是瓜葛着的,这个攀高枝儿的机会还能不把握住?
柳灿倒是能喝,接二连三的把安逸喝的都连连摆手,生怕被他灌醉了,再误了后面的事儿,便朝着高慈懿使了个眼色,让他帮着顶一顶,
这倒不是说高慈懿能比安逸多喝多少酒,而是王爷的身份在这儿,你柳灿就是再端着一整杯来,浅浅的呷一口意思意思得了,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当然了,安逸关注的重点自然不是已经被淮王威慑深深折服的柳家三兄弟,而是整场宴席一直吃到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都还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一直静静处在对面下首位置的大夫人身上,
至少他要确保走的每一步都不能让这个夫人疑心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人除了廖瑛按照安逸的安排,早早的以巡营为借口离席之外,其他的几个人都是喝的满脸通红,
“好好好,柳将军请。”
安逸接过柳灿端过来的酒盏,缓缓地遮在自己的面前,故作饮酒状,趁这机会,眼睛不着痕迹的朝着门边儿站着的侍卫瞟了瞟,
那侍卫应该是早就得到了通知,几乎整晚都盯着安逸在等待他的信号,看到这期待已久的眼睛射过来之后,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才一溜烟儿的钻出了营帐去。
“来,咱们共同举杯,恭祝王爷千岁万福、恭祝雍王殿下万福!”
“来!”
安逸率先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朝着周围高高举起酒盏,随即柳家的人和高慈懿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准备面东遥祝共饮一杯,
然而
就在几乎每个人酒盏沿儿已经贴到嘴唇边儿的时候,营外面匆匆忙忙的就闯进来一名亲兵。
那亲兵还很是慌乱的样子,或者说他好像是不知道这个营帐里面有宴席似的,人还没进来,声音就穿透进来了,
“王爷,雍王急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