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让路
郭木尔是听得哨骑探报才带着龙骧骑兵赶过来的,介于辽夏之间已然是已经和谈,所以郭木尔本来以为是两军的斥候或者哨骑有什么摩擦而已,
但是本着萧燕儿在下令大夏全境的辽军全部停止攻击之后,着重交代他的“在这紧要关头任何摩擦都不是小事”的原则,还是亲自提着三千龙骧骑朝这边儿赶了过来。
“伯爷伯爷这这怎么办?”
别看夏军这前军将官刚才下令迎敌的时候倒是一副毅然决然的硬汉模样,等到看见郭木尔拎着两柄瓮金锤越来越近时,吓得攥着马缰的手都哆嗦,凑到安逸的身后不停的问询着。
安逸很是无奈的安抚完马上这个还得安抚身旁这个,
“没事没事,镇定点儿。”
安逸确实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镇定的很。但是飞马赶来的郭木尔可就没有他那么淡定了,尤其是在他看到了为首的“骗子”伯爷安逸和地上已然是被一柄短剑从头『插』下跪在地上仰面朝天没了生气的哨骑营猛安之后,更是满脸怒容的拎起瓮金锤朝着安逸一指,
“安逸!为什么带兵突袭我们的哨骑营!”
安逸倒是毫不畏惧的打马迎了上去,朝着身后那几趟独轮车上的凄惶女子们一抬手道:“那要问问你们的哨骑营都干了什么好事!”
郭木尔虽说只是个嗜战的莽将军,但是也并不是说他对这营中的腌臜事儿就真的一无所知。当他顺着安逸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心中也难免被这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到,自然是明白过来自己这哨骑营的猛安干了什么好事。
但是
心中的震惊并不能使得郭木尔圣母一般放下自己手中的瓮金锤,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安逸确实是在他们的地盘儿上杀了他们的人,
“那又如何!”
郭木尔脸上的怒『色』却未减半分,“要杀要剐那也是我们军中之事,你一个外人何故『插』手!”
一句“那又如何!”好似一把郭木尔丢在安逸心中火折子,把安逸刚刚稍稍平复下来的心火又腾的一下燎了起来,
“既然你们没人管,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替你动手了!”
“你大胆!”
郭木尔把手里的瓮金锤超前一挥,“龙骧骑有令,一个不准放走,给我杀!”
看起来郭木尔并没有打算跟安逸做口舌长短之争,调动着身后的跟随而来的龙骧骑就要刀刃上见真章。
夏军这边包括安逸在内,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已然是看到了那明晃晃弯刀的情况下,无论如何是无法与辽骑一战的,而且对方还是龙骧骑这种精锐中的精锐,若是让他们冲杀上来那真是一个都跑不掉!
“锵!”
安逸毫不畏惧的打马上前挡在了夏军的阵前,马上的竹清怡清楚地感觉到三寸青锋迅速出鞘而带出的那种萦绕着锋利之气的“嗡嗡”声就鸣响在自己的耳旁,紧接着就是身后这个男人响彻云霄的声音,
“我看你们谁敢!”
萧燕儿在中军大帐里得到消息的时候,放下手里的书简披上自己的太后华服赶忙就带着大元帅韩光德一起赶了过去,对于她来说,相比较于大夏静远伯带着一支千余人的夏军兵围哨所,更让她担忧的是已经带着龙骧骑先她而去的郭木尔。
没有人比萧燕儿更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了,她甚至宁愿两个人在马上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宁愿让郭木尔被安逸驳的不得半句言语,也不希望自己弟弟一句噎不住提着两柄瓮金锤就上去了。
本来朝内的局势就还在动『荡』之中,在一锤子把安逸砸出个三长两短来,腹背受敌如履薄冰的滋味萧燕儿敢肯定不会比几年前在自己夫婿大婚三天就死在皇位上的时候更加好过。
“太后,这个安逸也太不知轻重了,明明辽夏已然和谈,竟然公然兵围哨所,难不成他是想要再起战火吗!”一向是心平气稳的韩光德也有挂了些不悦的神『色』在脸上。
“看看再说吧”
那么多次交锋,萧燕儿一样是了解安逸,“这个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挑起事端的。必然不知道哨骑营那边做了些什么捅了这个马蜂窝。“
正如萧燕儿所担忧的那样,她这个弟弟可并不是什么能够心平气和讲道理的人,在郭木尔的眼里世界上之后两种人,打得过他的和打不过他的,能跟他讲道理的很显然一般只属于前者,当然了,安逸也绝对是后者范畴。
“不要管他!给我杀!一个不留!”
郭木尔瞳孔里面都燃着火光,并不理会跃马在前正拿剑指着他的安逸。
“谁敢向前!”
安逸拽动缰绳,把胯下载着美人儿的战马横在了军阵前,手里仍紧握着三尺青锋压制着蠢蠢欲动的辽军,
“辽夏已然合议!谁敢向前,就是向大夏蓄意挑衅,就是两国之间擅动刀兵妄挑战火的罪人!谁敢向前!”
这话是说给辽兵的,也是说给郭木尔的。那原本一个个蓄势待发的契丹骑兵纷纷的又把目光重新投回到郭木尔满是怒容的脸上,等待着他们的主将给他们最后一颗定心丸,挥舞着那柄在他们心里战无不胜的瓮金锤大喊一声:什么狗屁和议,给我杀!
但是,郭木尔却迟迟没有什么动作,除了眸子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之外,并没有再次下令冲锋的意思。
没错,小赵王是个莽撞人,但他并不傻,他知道现在对眼前的这个静远伯动手,对他和他阿姐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一个蓄意挑衅!静远伯带着数千兵马奇袭我哨骑营杀我辽将,就算是蓄意挑衅也是你静远伯挑衅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