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和手表示理解。只是在这之後依旧没有动身起来,而是又问道说:「是天使和您说了些什麽吗?」
我摆出张遭受重击的脸,用反问的方式承认了赛诺的猜想:「有这麽明显?」
「关键线索在这里。」赛诺指了下自己的眼眶位置,说道:「您的泪痕没处理乾净。」
「……这可真是尴尬。」即使理性上知道乾掉的泪痕没这麽容易擦掉,但我还是做了个揉眼动作,自顾自地说明起来:「今晚的情绪比较容易产生波动,偏偏平日老是我行我素的人却突然认真说出一堆感人的话,所以才会搞得这麽狼狈……过去以来我一直都认为这辈子不会去崇拜他人,又或是被他人的理念给深刻感动,但是今晚却破了例。」
「您是指後者的部分?」
「没错,要说伟人或崇高的烈士我实则知道的并不在少数,但听着那些流传下来的名言佳句,我却始终无法产生丝毫共鸣感,至於要问起理由,实际上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指,纯粹就是那些抱负和理念距离普通生活来得太过遥远。」我将手掌摊开,对准了窗外高挂着的月亮,任其微弱的光芒透过指尖空隙,接着说道:「我是个平凡人,从小生长的环境决定了自身价值观的高度,即便继承了魔王位置,统帅着一支不死军团也无法改变这项事实───只看重眼前的既得利益,无法认真思索未来的发展,是故那些伟人以自身作基石的牺牲奉献我自然听不进耳里,甚至在事後我往往还会极没责任感的补上一句,何必呢?」
听出了我话中的转折,赛诺静立在一旁不做发言,就像一名忠实的听众,在收音机前听着电台主播人的絮絮叨叨。
「而要说思维产生变化,大概得归功於前任魔王所留下来的讯息,明明做出了很了不起的决定,却只是将自己的牺牲轻描淡写的一言带过,既没有大道理也没有民族大义什麽的,仅就是一名幼稚家伙对童年梦想得以实现的自我满足。」抹了抹脸,我很是头疼的道:「很好,我得说这家伙成功影响到了我,或许过几天我又会恢复到往昔那没心没肺的生活态度,但这思维已经在我心底生了根……我承继的不是那些虚无飘渺的意志,而是一个单纯的梦想。」
「您不喜欢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对这样的现况我竟然感到非常满足。」我握拳捶了下左胸膛,苦哈哈的露出了两排牙齿,无奈笑道:「能力强大者往往会背负着相应的责任,这是露薇卡刚才说的原话,而前任魔王不过就是点燃了引线,让我开始真正认知到责任的存在……」
没等我把话全部说完,一阵冰凉的触感却传了过来,只见赛诺毫无迹象的把自身手心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然後沉默良久这才没头没尾的说道:「没有变化。」
「什麽东西没有变化?」
「魔王大人身上的温暖。」
「理所当然的,若是没有体温反而才是大问题……话又说回来,你之前不是才说过感受不到外在温度的吗?」
「不是体温,是心灵的温度。」认真地说出换作是平常听起来肯定会羞耻度破表的莫名话语,赛诺控制着脸部肌肉向我扯出一抹嘴角上扬的弧线,然後下一秒却又退开两步,模仿着我做出同样握拳捶胸的姿势,正色道:「请安心,即使身负他人交予的责任,您也不会增加多余的重担───如若不能将魔王大人的一切全权背负,属下存在有何意义?」
我张口不言,几次开阖後最终决定将一切的话改为融入到动作之中,张开双臂也不管赛诺身上还穿着有棱角的金属铠甲,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即便稍微有些做作,但这却是我目前唯一想得到的最佳应对办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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