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在农家是贵重吃食,一般都是家里来了贵客的时候,泡碗糖水招待客人。自家人吃的机会极少。所以许多人家的糖罐子里的糖都是结块的状态。舀糖的时候,为了把结块的糖捣碎了而捣破罐子的事情多有发生。
前不久刚有个笨媳妇捣破了糖罐被婆婆追着骂。所以陆二妹才想起要用这种方法嫁祸陆友财。就差临门一脚了,机会却不来。
没办法,陆二妹只好自己赤膊上阵。抱着糖罐,用悲怆的好像死了亲爹娘一般的声音叫道:“哎呀!谁把糖罐子里面的勺子打碎的?”浑身上下都是戏。
在场的陆大嫂、陆二嫂和陆大妹,齐齐转头看向她的方向。但是不年不节的,谁会特意去看糖罐子里的勺子到底碎没碎。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贼喊捉贼吗?
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真是自己脑残当其他人全都脑残。你不仅脑残,还脑残的如此坚持到底!真是堪称身残志坚的代表。
陆大嫂无奈的抚额望天,长舒气叹息。陆大嫂不耐烦的说道:“放那吧,我回头收拾,不就是一个勺子嘛,碎就碎了吧。”
大家都以为她是自己打碎了勺子,怕被责备所以才这样。
陆二妹一愣。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切,怎么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还被误会是自己打碎的。哪里出了差错?
慌忙解释:“不是我打碎的,我也是刚刚无意看到的。最后一次舀糖的人是三哥,肯定是他打碎的。”
弄坏家里东西怕被责备不敢承认,和弄坏东西诬赖别人。前者勉强可以算是胆小怕事,后者却纯粹是道德问题了!
陆大嫂瞬间黑了脸!陆二嫂和陆大妹也一副吃了苍蝇的恶心样。陆大嫂:“就一把勺子,你摔碎就摔碎了,承认了能怎么着你?用得着攀扯你三哥?”语气非常严厉。
陆二妹端着糖罐子,脸一阵白一阵青。若依着她平日里无理搅三分的脾气,被冤枉了非得砸了手里的糖罐不可。可今日这件事里牵扯着陆友财。那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跟他针尖对麦芒较真到底的人。其它时候还好,今日大嫂她们明显看出什么来了。权衡再三,放下糖罐木着一张脸走出锅屋。
锅屋门口,放学回来的陆大嫂家的大女儿陆佳雯扒着门框探头往里瞧着热闹。看陆二妹要出来,忙躲到一边去。免得被小姑姑迁怒。
看小姑姑走远了,看不到人影了。回屋放下书本,跑去找小叔通风报信。
跟陆大嫂的想法一样,陆友财听了陆佳雯的话,也只当是陆二妹偷吃糖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勺子。为推卸责任想把他扯上。想不到她是有预谋的陷害,也没当回事。给了陆佳雯一把甜草根,随后就把这事丢到了脑后。
晚上,陆大嫂临睡前跟陆友富说起这事。对于这个扶不上墙的小妹妹,陆友富也挠头。妹妹不是弟弟,好不好的打一顿就打老实了。
说又说不听,打又打不得。陆友富就有些埋怨把小妹惯成这副四六不懂模样的父母。
跟着妻子长大的大妹和小弟就不像她那样人憎狗厌。尤其是大妹,又勤快又能干还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