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事就简单了,粗粮食病得快死了都没想过几个闺女怎么办。就想过继他哥一个儿子给自己拄哀棍。
他家分家就分了些粗笨家什、三间破草屋和二亩地。过不过继这些东西他闺女也带不走。郝婆子就不愿意舍一个儿子,就想等熬死他接手现成的家产。
到了此时粗粮食才醒悟。病好了以后决定招赘个女婿上门。
只是打算招婿的人家大多都是把闺女当儿子养着,像招娣爹,现在就把几个闺女当男孩养。当男孩养不一定非得是物质上提高,而是在态度上重视。
粗粮食还是对闺女呼喝打骂,结果就是这样了。
只是他现在还没想明白病根在哪里。唯恐他死了女婿把一家子带走改了姓。却不想想女婿过得出不开身能不想走吗?
正想着招娣呢,招娣就来了。“你忙什么呢,现在才吃饭?”何小西就把老何家连夜跑了事说了。
“他们这是想陷你们于不义啊!”认真教养出的闺女见识就是不一样。跟粗粮食家的一比,高下立现。
“嗯,估计是这样想的。你来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你,我先走了。”
何小西拽住她:“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有什么事,趁我没生气赶紧说,你这么跟我外道,是不是以后我有什么事也不能找你帮忙了?”
“今天下午杨家过来商议下聘的事,”有几分羞涩,“我就是觉得你这会忙呢,怕耽误你正事。”
“不是定的明天吗?怎么改时间了?”想起一事,“哦,我知道了,行,我一会就过去,菜都有吧?没有早说,别到时候抓瞎。”
一般喜事,定的日子都要避开别人家的丧事。明天青林娘下葬,招娣家肯定要把日子提前或推后。
若是办喜事的人家实在不能改日子,就办丧事的人家改。
“准备好了,杀一只小公鸡,还割了一刀肉。”
“招娣,你奶奶这次够下本钱的。”就是不知道回头找补不回来,会不会心疼死。
马氏和柳氏正在给何大春赶制衣裳被褥。
这次何大春到邻市去学手艺,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
所以该准备的东西就要准备齐全。
这个年代学手艺跟后世不同,没有速成班一说。到了师傅门上,都要从打杂入门。
能让打下手跟着看都是格外开恩。大多数都是先干杂活。何大姑家的大表哥学木匠的时候,整整给师傅家带了三年的孩子。全凭自己偷师学会的手艺。
就这还是因为是亲戚。不是亲戚那点面子,偷师都不让你偷到。
这个年代,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人离了家,基本就如一尾小鱼放进了清泉河。
担心还是担心,但是担心也没有用,抓不着挠不着的。哪像后世,想谁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知道人在异乡好不好。
思念是一张小小的邮票。现如今的邮票4分钱一张,抵一个大黄烧饼的钱了。乡下人家,谁舍得花四分钱寄一封信?
水洞村一年收到的信件估计也就两个巴掌之数。
在外边的人,只能出外由外,随他去吧。